刀疤脸不再多言,带着一股煞气转身,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咚咚作响。
他推开木门,外面的光线再次涌入又消失。
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伴随着落锁的金属刮擦声,木门被狠狠地关上。
厚实的门板震落下几缕灰尘。
世界重归昏暗与死寂,只有木墙上透进的树影在缓缓挪移,无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。
空气中,只余下那碗放置太久、已然冷却凝固成胶冻状的腥臭药糊挥之不去的异味,以及陈宁自身越发缓慢却坚定的吐纳声。
陈宁闭着双眼,对外界的恶意威胁置若罔闻。
他将全部心神,如同抽丝剥茧般,沉入体内那片濒临绝境的废墟。
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丹田气海深处,那涓涓滴滴、微弱而宝贵的新生圣泉泉水。
泉水所过之处,带着丝丝清凉温润之感,艰难地、极其缓慢地修复着道基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、如同大地龟裂般的巨大裂痕。
每一次泉水流过裂痕的滋养,都伴随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酸楚和震颤,仿佛是重塑根基的逆天之举在啃噬着他的本源。
这过程缓慢而痛苦,如同在无光的寒夜里,用冻僵的手指一针一线地缝补破碎的生命画帛。
木屋中,陈宁保持着头天被扔进来的姿势,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,纹丝不动。
唯有他那极度微弱却依旧存在的呼吸,才能证明这枯槁的躯壳内还有一丝生机在缓慢燃烧。
每一天,几乎固定在同一时刻,沉重的脚步会由远及近,木门被粗暴地推开。
刀疤脸壮汉端着那碗永远散发着腐败腥气的药糊进来,看着昨日原封不动、已然凝结发黑的旧药糊,脸上横肉抖动,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如同连珠炮般炸响在狭小的木屋里,用肮脏的靴底恶狠狠地踹着木墙、踢打着干草泄愤。
之后,他会重重端起那碗“废物”,嘴里嘟囔着“不识抬举”、“不知死活”、“浪费爷爷的宝贝”、“到时候喂林子里的野狗都不给你”之类不堪入耳的咒骂,再次重重摔门而去。
铁锁落下的咔哒声,成为这重复乐章最后的休止符。
日出日落,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