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说到此处,丹蝶声音哽咽,再也抑制不住,轻声抽泣起来。
“是在下唐突,勾起了道友伤心往事。”莫沉面露歉意,语气也缓和了许多。
“无妨…”丹蝶以袖轻拭泪痕,摇了摇头,“将这些往事说与明白人听,或许也是一种解脱。”她稍平复心绪,继续讲述,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的哀伤:“后来,待我学满百日,遵循古礼,我特地前往邕州城中精心备下一份束脩之礼,欲报答师恩如山。谁知…谁知天有不测风云!就在我下山那日,他独自上山,于临崖处抚琴静心,却不慎失足坠落…虽被凸出的山岩挡了一下,未直接坠入深渊,但头部重重磕碰在岩石上…万幸的是,摔落的高度并不致命,后被上山寻他的友人救起。然而…然而他却就此昏迷不醒,整整三月!”
她的声音颤抖起来,仿佛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三个月:“那三个月里,变故迭生,世态炎凉,令人心寒如冰…昔日门庭若市的盛景转眼成空,所有食客、仆从作鸟兽散,宏伟的书院顷刻荒废,箭场蒙尘,酒肆关门…偌大的山门,转眼只剩一片萧瑟荒芜。那三个月,我便日夜不离地守在他的病榻之前,侍汤药,理秽污,盼着他能睁开眼…”
“三个月后,他终于醒了…”丹蝶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,“可…可四肢经脉尽损,手足瘫痪,再也感知不到丝毫知觉…成了一个只能困于方寸之间的废人…此后经年,忽有一日,他虚弱地对我说,此生最大的遗憾,便是未能亲眼一睹那传说中的舞中极致,霓裳羽衣舞…只为这一句话,我耗费数年心血,踏遍周边列国,搜寻考据无数古籍残卷,试图重现这失传之舞…今日,虽无仙乐相伴,但我终能为他舞上一曲…此生…亦无憾矣。”
莫沉听罢,默然良久,心中波澜起伏。他收敛神色,郑重地对丹蝶拱手道:“道友之情,感天动地。但在下心中尚有几点疑惑,如鲠在喉,还望道友解惑。”
“道友但问无妨。”丹蝶轻轻用衣袖拭去眼角泪痕,颔首道。
“道友方才言及,初入凡间游历,便去书院庆贺。既为初入,又如何能一眼认出台上授课的先生便是亦晴子呢?这似乎并非真正的初遇吧?在此之前,你们之间…是否还另有一段渊源?”
丹蝶闻言,微微一怔,随即露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