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他一直把萧云寒视作可利用的利刃,以为他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,所以从未真正交付过信任,却没料到今夜萧云寒却愿为自己赌上性命。
复杂的情绪漫上来,像长街尽头的雾气,缠得人心头发闷。
“说起来,”福生忽然笑了,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件寻常事,“安顿好晚枫堂的事后,属下已经把遗书写好了。”
李景隆脚步一顿,转头看向了福生。
月光从灯笼缝隙里漏下来,照见福生脸上坦荡的笑意,半点不像说笑。
一个普通的护卫,却做了一些并不普通的事。
“你无亲无故,写了给谁看?”他忍不住打趣,笑声里却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。
“嘿嘿,也没什么。”福生不好意思地搓着手,露出了一丝憨笑,“我就是写下自己的名字,还有在北境战场上杀敌的故事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,希望以后有人能记得这些...”
李景隆转头望着他被风吹得发红的耳朵,忽然笑出声来。
福生也跟着笑了。
两人的笑声好像肆无忌惮,撞在空荡的长街上,竟驱散了几分寒意。
经过一处街角时,李景隆不由得眼前一亮,忽然停住脚步。
昏黄的灯光从竹棚下漫出来,映着个支在路边的面摊,铁锅上腾起的白气裹着麦香,在冷夜里格外诱人。
“店家,两碗热汤面!”他径直走过去,撩起衣摆坐在长条凳上,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口咕嘟冒泡的铁锅。
正收拾碗筷的老汉抬头看了一眼,立刻堆起了满脸笑容,擦着手迎上来,迅速抹了一把桌面:“好嘞,二位客官稍等片刻,马上就好!”
李景隆招手让福生坐到对面,迫不及待的敲击着桌子。
铁锅底下的柴火噼啪作响,将他脸上的疲惫烘得淡了些。
老汉的动作很快,没多时,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便端了上来。
粗瓷碗里卧着颤巍巍的溏心蛋,葱花撒得匀匀的,热汤上浮着层金黄的油花,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李景隆正要动筷,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若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