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局面,怎能不多心?”
李景隆闻言,眉头骤然蹙起,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:“所以,这便是我被突然下旨召回的缘由?”
“不...”徐辉祖再次摇头,语气加重了几分,“这还不是最要紧的。你方才说对了一半——最不该的,是你去了大宁,还与宁王走得太近!一个亲王,竟心甘情愿受你调遣,带兵收复了遵化、永宁二城!”
“你连当朝亲王都能驱使得动,陛下如何能安睡?何况陛下本就决意削藩,你让宁王立下平燕之功,将来轮到他时,陛下该如何自处?”
“若是仍然强行削藩,岂不是寒了北境将士的心?朝中百官也会质疑,你这是把陛下架在火上烤啊!”
徐辉祖的话像重锤敲在心上,李景隆不由得沉默了。
当初他只想着阻止宁王与朱棣结盟,能少些生灵涂炭,早日平定叛乱,的确没往这层深远处想。
此刻想来,那一步棋,确实走得急了。
“他宁可看着宁王与朱棣一同谋逆,也不愿见宁王平燕有功,更不愿见你与他过从甚密。”徐辉祖望着李景隆紧锁的眉头,语气里带着几分讳莫如深的喟叹。
李景隆苦笑摇头:“做官真是太累了,我不过是想平乱,从未有过别的心思。”
“可旁人不会这么想。”徐辉祖也叹了口气,眼底藏着几分惋惜,“我信你,但不代表旁人都信你。”
“多谢徐兄。”李景隆抬眼看向他,目光里满是真诚,徐辉祖能如此赤诚相告,他很感激。
“先别急着谢。”徐辉祖摆了摆手,语气郑重起来,“既然我信你,也盼你能信我。钦天监夜观天象,说你有谋反之心那事,与舍弟无关。”
“自我回到京都后,已让他称病闭门,一直未曾到衙门当值,但实则是被我软禁至今。”
李景隆闻言一怔,有些惊讶地看向徐辉祖。
他没料到,徐辉祖对亲弟弟能下这般狠手——堂堂左军都督府都督,竟就这么被软禁在家中。
“不必这样看我,错了便是错了。”徐辉祖神色坦然,“他的命是你保下来的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李兄若要处置,任凭发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