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时刻。
田埂间,有农夫赤足行走,将蓑衣斜挂肩头,俯身从绿油油的稻禾中择取一穗,掐下几粒稻穗,用粗粝的手指小心拨开,仔细检视谷粒的饱满程度,眉头微微蹙起。
小冰河时期气候紊乱,未必按照节气来,仅凭朝廷颁发的汉历远不足以种不好田。
故而看天吃饭的农民除了依据老人们代代传承和积累的经验,便是使用这般最朴实而无华的方式,来判断收成之时。
察觉稻谷离成熟尚早,那农夫便有些失落地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,向后仰倒,将脑袋枕在田埂上,嘴里叼起一根青草,望着天空含糊地哼起小调。
偶尔有云朵遮日,带来片刻阴凉,旋即烈日便再度逞威,农夫抬头望了望那白晃晃的日头,喃喃着咒骂了几句,扯过斗笠盖在脸上,似是想在田埂上小憩片刻。
但田间的农民总是闲不住的,不过片刻他又翻身坐起,赤着脚踩入水田之中,俯下身子熟练地薅去几株稗草,几尾游鱼悄无声息地从他脚边滑过,稻田深处不时传来几响蛙声与凫鹜的叫声。
凫鹜,便是家鸭。
但听到鸭叫声,那农夫却猛地警觉起来,匆忙从田埂边抄起一根木棍,快步涉水,挥舞着棍子,厉声大喝,将闯入稻田的鸭群驱赶出去。
这稻-鸭-鱼共生的农业系统,只是源于刘辩这个“云玩家”提出的构想。
初推行时,虽有效减轻了蝗虫、螟虫的危害,清除了许多虫卵和幼虫,但亦因此而造成了一定损失。
譬如鸭群若放入水田过早,刚插下的秧苗根系未稳,非常脆弱,此时放入鸭群,蹼足划水和啄食的动作极易将秧苗拔起或踩倒,造成“浮秧”,鱼群亦是同理。
故而鱼和鸭的品种亦有讲究,长江以北以较为温顺的鲤鱼为最,鸭禽选取的品种则必须是经过驯化的家鸭,而不能是野外抓来的野鸭。
鸡鸭作为杂食动物,野性未褪的野鸡和野鸭亦是吃鱼和谷苗的,但家鸭经过驯化,在前汉时期许多农户家中便有蓄养鸭禽和鸡禽的习惯,且经过一代代的筛选进化,如今后汉的这些家鸡、家鸭通常情况下会选取杂草、昆虫啄食,而非破坏谷物。
但待稻谷生长至孕穗期和抽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