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米贱大伤农。高马达官厌酒肉,此辈杼轴茅茨空。”
刘辩缓缓睁开微闭的眼眸,道:“平准令,告诉诸公今岁夏收后麦子的价格。”
甄逸应声而起,行至堂中,向刘辩及两侧重臣分别郑重一礼,朗声道道:“禀国家,禀诸公,近月臣与大司农署众佐吏奔走四方,详察市情。中原各地夏收后麦价,均价……一石70钱。”
司空崔烈轻抚颔下须髯,脸上露出欣慰之色,道:“甚善,今岁天公作美,灾祸稀少,风调雨顺,螟灾亦未成患,算得上是个丰年了,粮价回落,百姓必感念国家仁德,颂扬国家的圣明与仁德!”
只是,崔烈话音刚落下,却发觉同僚们向他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倒不是崔烈当了第一个发言的显眼包,并且试图阿谀奉承天子,而是崔烈的发言让他们有些无言以对。
粮价降低是好事吗
当然是好事,然而粮价过低就会成为一件恶事。
崔烈虽然未曾外放任职,却也是在尚书台任职过,并非全然不懂民生问题。
而东汉在光武中兴和明章之治期间,粮价都能被打压到30钱一石,因此崔烈觉得粮价从去岁的120钱一石降至70钱一石,正是大汉正在中兴的表现,虽距盛世尚远,总是向好的。
“司空是河北名士,不愁生计,不知小民疾苦。”太常卿郑玄微微摇头,叹息一声,但却没有攻讦崔烈的意思,只是心有所感便随口言之,声音带着追忆的沉重,道,“当年老夫在家中贫困到必须陪着父兄一同耕地方可读书,最后不得不出任乡啬夫,负责替乡长征收本乡各户人家赋税。”
“若是当时的麦子70钱一石,某怕是要饿死在田野间了,更别说是读书了。”
史书只记录粮价,不会记录除了直接和粮食相关的丰收、歉收以及灾荒之外的其他原因,更不会考虑到五铢钱的购买力问题。
除去小冰河期带来的各种天灾以及人祸外,粮价暴涨的另一大影响因素是劣钱泛滥。
不同于前汉孝武皇帝将铸币之权收归国有,由水衡都尉掌管铸币事宜,并设立上林三官。
“钟官”主管钱币铸造工序,负责熔铜浇铸辨铜;“辨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