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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暮客把玩着玉扇,淡淡一笑,“我这上邦道师云游至此……说句不客气的,贫道顶着是个天使的头衔。
贫道面前,没有小事。
既然没有小事,他们就要做到快准狠。
你说,那些利字当头的贵人,是会齐心保船,还是会争先恐后地把同伙推出来,保全自家富贵?”
白敷听后一怔,哂然笑道,“想不到上人于这争权夺利之道,竟也如此精通无比。”
“嘿。
不过是往日见过些真正的大人物如何手段罢了……”
说话间,已至柳府。
杨暮客贸然闯入,目光冷冽,冷冷看着一旁等候交账的老书生。
老书生不明所以,疑惑问道,“你是何人?”
许油连忙上前,“这位是小女子家中的客人。
大可道长,来自上邦。”
杨暮客微微颔,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。
如此行径让这老书生心生疑惑,这许油归家省亲,竟有这般人物随行?工部管事暴毙……此事绝非偶然!
他顿时如坐针毡,只盼了结,好回去禀报公爷。
微妙气氛中,许油与柳莺在所有契书上签字画押,逐一移交。
那老书生尽数收走,半刻不愿多留,匆匆离去。
屋内一时只剩三人。
杨暮客这才转向柳莺,“柳大姐,一别十余年。
过得如何?”
柳莺已经有些老态,眼角堆褶。
她抿嘴一笑,“劳道长记挂。
自是比往日那孤苦无依的强多了,从未活得如此痛快。
能高高在上颐指气使,妾身也终于尝到权力的滋味。”
“甚好。”
杨暮客用扇骨轻击掌心,“事不宜迟,火候已到,我等该去京都府衙唱下一出戏了。”
他旋即铺开一张素纸,提起朱笔。
龙飞凤舞写下数行大字,状告利诚公结党营私,贪赃枉法,草菅人命!
写罢,“白敷。”
“小人在!”
“你在这屋中候着,我等从后门出去。
若来人袭击,你要陪着他们玩玩儿,好好周旋。”
“小人明白。”
而后杨暮客看着两女道一声,“走。
正门坐车出去。”
柳莺赶忙出言留他,“道长!
周边皆是眼线,我等没法走得悄无声息……”
杨暮客却已一把推开房门,晨光涌入,他回头看向二人笑道,“太阳刚从东边出来。
车子停在外头。
早上闷热,没风的时候人都憋得慌,都要找通风的地方去两块。
站在窗口一晒,更是难受。
信我,他们只听院儿里的声音不会一直盯着看。”
“这……”
柳莺犹犹豫豫。
许油一咬牙,“奴婢信您。”
杨暮客迈步出屋的那一刻,风停了。
冬日暖阳晒在霜上,又闷又热。
屋檐上都是水,盯梢那人赶忙去找一个麻布去擦,屋里阴凉的地方让人舒适无比,他便站在那停了一下。
杨暮客撩开车门帘,让两女都上了车,他这才去喊车夫,送他出门。
马车径直从正门驶出,汇入街市。
杨暮客端着扇子坐在车厢里,玉扇轻轻敲打桌面,“记住,入了府衙就去自,无论问何罪责,先一概认下。
然后便声泪俱下,只求将功赎罪。
要咬,便往上咬,谁位高权重,便咬谁!”
柳莺和许油对视一眼,越弄不懂这小道士意欲何为。
只见小道士用扇子撩开车窗帘看着外面。
他面色有些凝重,因为大阵真的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