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路疾驰。
春寒雨雪交加。
二十来日,他俩来到了一处郡望所在。
裘家大宅便建在那个镇子里。
白墙黑瓦,翠竹坚挺。
一路进去梅花开,穿墙而过。
一位老人家坐在轮椅里,口中流涎茫然地看着门外。
杨暮客给裘樘掐算过,他虽遇刺后气血不畅中风难调,但至少还有数十年寿命。
怎地才不过十五年,此人已经败成了这个样子。
裘樘满头银白碎,遮不住头皮。
杨暮客出现的那一瞬,老人眼中出现了愤怒。
老人张着大嘴挣扎着,口水满是前襟。
脖子通红青筋暴起。
杨暮客掐迷魂术,脚踩老阴,瞬间混天不见日,嘱咐蔡鹮问外看好莫要人来打扰。
阴魂出体,对着流淌灵台一指。
一道绿光,杨暮客入了裘樘之梦。
白山黑水之间,老头不在舟上钓鱼,而是在大院里。
他指着家中做主的破口大骂。
梦境中,裘樘的爽灵周身有煞气缭绕,这便是折寿的根源。
他一眼看见了杨暮客,眼睛一眯,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杨暮客上前抱拳揖礼,“小可参见裘樘老先生。”
裘樘看着边上如木偶一般的裘氏家主,“我是在做梦?”
“对。”
呼……裘樘长吁一口气,“你。
害我不浅。”
杨暮客愣住了,“裘太师何出此言?”
裘樘眼中闪着利光,“老夫听你之言,步子放开,权利下放。
致使人主遇刺,新旧相争,派系林立。
你!
罪魁祸!”
杨暮客呼吸一滞,“老先生,您是不是错怪我了?”
“你!
你!
你说着什么该是人民当家做主!
老夫听了你的谗言!
一心还政于民……可如今那官学,成了世家笼络人才的生意场。
老夫这万年传承的书香门第清白世家,竟然也落入了泥塘里打滚去!
老夫的一世清白!
你!
杨暮客拿什么还!”
杨暮客阴魂指尖排阵盘,迅掐算当前的文气与财气。
金炁一来,杨暮客气息不畅,呛着一口。
咳嗽两声说,“金之变革。
自然有动荡之期。
老先生,您该是比我懂!”
裘樘挥拳捶空,“可这动荡!
凭什么与我裘氏!
牵扯不清!”
杨暮客终于明白了裘樘为何寿数短了这么多。
这些年,他一直在怒。
想来怒气之下,干了许多不由己的腌臜。
孽债缠身。
于是杨暮客开口去问,“裘太师……裘老先生……您是不是太自私了。”
裘樘咬牙切齿,“谁人不自私?谁人不自私!
我自私又怎么了?我一生勤勤勉勉,将这国家治理井井有条,你来了,便乱了。
宣王小儿造反,你那姘头弄了一个珍宝楼蛊惑人心,人人都往钱眼儿里钻。
珍宝楼,你听听……偏偏你要建在人民公园之旁,你要建在人民书院之旁!
你杨暮客,从开始就不安好心!”
杨暮客叹了声,“那小可明日砸了它便是。
它如今可没有我家股份,乃是官家经营。”
“你还有脸说这事儿?钱你拿走了,剩下一大帮贪官污吏。
你就是我冀朝的祸害,你!
是史上最大的恶人!”
杨暮客也终于火了,龇牙一笑道,“您当真是被油蒙了心,您瞧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