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真妙啊……”
疏恍当即愣住了,这话不好接。
上人此言何意?
天圆地方?指什么?
杨暮客看他皱眉,索性直接解释道,“圆,全也。
天圆,全知全能也。
地,方也。
方为国,律也。
国有天,则有律。
但天道宗是天,正法教便不是天了吗?”
疏恍赶忙作揖,上清门的紫明能说此话,但他不能接。
杨暮客站定冷声道,“我与天道宗锦旬真人有论道之约,尔等身段轻柔,我自是不怪。
壶枫究竟是不是特意与贫道同船归山,我也不多问了。
我这德与他有缘,因他而修,也因他而损。
我自是知我办事不利,但也知明了尔等鼠两端。
谁都怪不着,大家都不容易。
让真人前来护道,算是贫道歪打正着。
我上清门不曾立过规矩,我亦是只求上清真意。
劳烦真人帮贫道带个话,这一次,贫道去中州,要找许多人麻烦。
我若侥幸,在中州证了三花,便要如我师兄紫晴真人一般,打上门去讨个公道。
谁人在贫道归山途中捣鬼,谁人心里有数。
认错,要及时。”
“弟子明白。”
杨暮客轻笑一声,也躬身一揖,“唉,坐定许久。
收摄不住心中想法。
劳真人勿怪。
贫道这就屋中歇息,真人自便。”
说罢杨暮客大步流星地走进船楼之中。
他径直走向蔡鹮的房间。
这些日子冷清了她,不知这娘们儿又要闹什么幺蛾子。
蔡鹮见杨暮客进来,也不吱声,手里忙活着女红。
这是给杨暮客做的新衣裳。
杨暮客拉开椅子轻轻坐下,“哟。
惹着您生气了。”
蔡鹮噗嗤一笑,“我生哪门子气,你个修士。
坐定几日不是正常?我于山下清修那段时日,也长长久坐明心。
给你缝衣裳,不得千万个仔细?你倒好,还要污我小气。”
“道友!
我是今天才认得你吗?来,我看看,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好鹮儿。”
啪地一下,蔡鹮拍掉杨暮客伸过来的手,“边上去,贫道全真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杨暮客则讪讪收回手,“吃饭了没?”
“吃了。
一船的东西,好似就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,我怕是一辈子都吃不完。”
“又说气话!”
蔡鹮无奈地放下针线活儿,“我没说气话。
道友,总不能只许你悟道,不许我悟道吧。”
“那你悟了啥,说与我听听?”
蔡鹮抬眼看他,“当真要听?”
“听!”
蔡鹮叹息,“我当下依旧唤自己一声婢子,算是与你以前的缘分,更是与你日后的缘分。
我不管修不修全真与你当婢子都忘不掉改不了。
既如此,随着你照顾衣食住行理所应当。
而后咱们平添一份道友的关系。
也挺好。
如此便是你身旁那个有缘人,这凡人跟修士结缘,不就是让你们这些飞来飞去的保证一颗人心的作用吗?我便做好了自己,让你那颗凡心也不丢了。
如你在路上与我和郑大姐讲得,有人记得你,你便听得见。
对吧?”
这番大道理着实把杨暮客给惊住了。
杨暮客张着嘴,“这……我没这么想……”
蔡鹮捂嘴轻笑,“用您那话,您没那么想,但您那么干了。
是与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