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嗒走到她的面前。
山魅捧起她的脸,邓双丫好似看到了昔年的自己。
这山魅是她见着可怜领回来的,将那拂尘的狼毛织进了一双绣鞋。
那道人最珍爱的法器被自己踩在足下多年,最后变成了打妖魅的法器,想来也是好笑的。
至于对城隍的怨恨,原来是自己害了父母,无知作孽啊。
只是那自己可怜的儿子,出征数十年杳无音讯。
她收起那双绣鞋,忍着剧痛再次叩,“老妇再斗胆问岁神,我那儿子,是生是死。”
甲申神看着女子可怜,又翻了翻天地文书,“前丙午年,你养子于西岐国平定南方妖患一役中阵亡。
因有人贪恋空饷并未如实上报,所以遗书并未放回。
可还有疑问?”
“没了。
老妇认罚。”
“上枷,押往淮州城隍。”
“喏。”
阴兵夹着尸身里的魂魄飞走了,甲申神对杨暮客作揖,“本神非是执岁之年,于殿中游玩听得诏令。
还请道长事后写明符文烧与执岁殿说明因果。”
杨暮客点点头,甲申神飞身而起,消散在夜空中。
他看着眼前跪着的焦尸,回头看了看远处撑伞的玉香和土地神。
伸手往下勾了勾让他们过来。
待二人走近,杨暮客指着那具尸体问,“怎么办?”
“埋了吧。”
玉香开口说。
“这事儿你自己能行吧。”
杨暮客这回是单问土地。
小猫点了点头。
“那尸体上的法器咋办?”
杨暮客眯着眼睛看着土地问。
土地不吱声,玉香接了话。
“少爷拿了那山魅依凭也没甚用处。
放她归山吧。”
杨暮客也无意这绣鞋,毕竟一个老爷们拿着这玩意做法,不像话。
他招来了里头的山魅,那女鬼也没个人样,只有隐隐约约的影子,话都不会说。
“此处村庄还有生人居住,你留不得。
这周遭山神土地皆无空闲,你若闯了进去,定要吃官司。
贫道赐你一缕灵炁,你携着灵炁去寻那修行之所。
莫要为祸时间。”
那朦胧的人影蹲了个万福。
杨暮客引灵炁过身,一口吹向那双绣鞋。
绣鞋飘起,飞向天外。
“你回来多少年了?”
杨暮客突然开口问土地。
“前戊申年随炁脉回乡,恰逢社稷神阴寿将近,我受封做了土地。”
“早点跟她说,何苦弄到这般地步。”
作为施法者杨暮客连那天地文书中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邓根生,斩妖有功,积阴德以作土地神。
“我母亲行事偏激,怕她想不开。
村中乡亲不知她半脚踏入修行,只当她是定居此地的巫祭。
若被母亲知道我枉死战场,定要去军中问个明白。”
“你这灵炁损耗皆是为了保她一丝灵智,鼓动我来除祟一是你道行不够,二是你还有孝心,三是你怕有损阴德。
好算计啊。”
杨暮客说到最后牙缝里都是寒风。
那瘦猫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,玉香道人笑着拉住满是怒容的杨暮客。
“事情圆满便是好事。
你修行有进,这番验证下来也算颇有收获。
至于这土地神,你为难他有何意义呢。”
哼哼,杨暮客点点头,“玉香说得是。
你且安葬你母亲去吧。”
土地唱了一个喏,钻进地里头找风水穴去了。
玉香拉着杨暮客往回走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