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杨暮客又往前迈了两步,抬手横端胸前蓄势待,“你已经沦为邪道,虽不曾吃人,却有噬人之心。
贫道是为了铲除邪祟而来。”
“鬼王说出这话,不怕传走了后变成笑话吗?你我都是邪祟,你又凭什么铲除我?”
忽而阴风怒号,那老妇周身的煞气如小虫一般钻进钻出。
轰隆隆,一道阳雷自云端落下。
电光石火,湿润的空气充满了鱼腥味。
那还魂的活死人被雷击后佝偻着身子,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紧了杨暮客。
老妇人不解这鬼王活尸为何会使雷法,她并无争斗之心,但又不甘沦为口粮,使出了生前祭祀用的法器。
是一双狼毛织做的绣鞋,吧嗒吧嗒走出来一个人形。
杨暮客又不是傻的,才不与她硬拼。
俗道法术招呼着尸鬼作用有限,若真用了那青鬼法相。
也算不得正经修行,所以他用了请神之法。
“六丁六甲,乾坤借法,上清正道,急急如律令。”
杨暮客手中掐诀,请神入体。
老妇人听闻请神之法更是慌得不行,六丁六甲之号岂是随便呼应?她先手欲要打断杨暮客迎神,一双绣鞋载着山魅宛若天仙,一时间山坡上云烟缭绕,山泉叮咚。
阴煞之气藤蔓爬向了杨暮客联结的天地灵炁。
但杨暮客迎神的过程太快了,好似那岁神早已等候一般。
一道金光降下,甲申应招入凡,道士长袖一挥灵炁化作阴兵。
甲申神目射金光,手中长锏往地上一砸,阴兵各自捉起地上爬动的藤蔓。
云雾化作浊炁散开,藤蔓变成煞气嗤嗤作响。
“尔等妖邪可还有手段?”
甲申神瓮声瓮气地问道。
岁神斗法干净利索,尸鬼被阴气镇压。
老妇人跪在地上有气无力,却倔强地问,“老妇斗胆问岁神,若我为妖邪,那他呢。”
“我应上清道法召唤而来,至于何人召唤,与我何干?”
那老妇尸身本就被阳雷电得不成人形,但还是忍痛大喊,“老妇一生不曾作恶,死后也未吃一人。
日夜受浊炁冲刷,紧闭心门只为等我儿归乡。
还请上神垂怜老妇,老妇无罪啊。”
那甲申神手持天地文书,“邓双丫,前丁卯年于金蝉教俗道道观做火工道人,窃取法器拂尘一柄逃逸。
前庚午年设淫祀祭拜鬼神被城隍夜狩驱逐。
念你知错悔过,在牛角山担当巫祭护卫生灵数十年,本神留你一命,且去城隍往生。”
老妇听着自己的生平,漆黑的眼珠冒着绿光,咬牙切齿。
“老妇身俱根骨,那金蝉教行走诱骗我入门修行,却想以我为鼎炉修炼。
那契书被他使了障眼法,我状告无门只能逃走。
至于祭拜鬼神,我家父母被那道人以高利贷相逼投江自尽。
我寻尸无果,以衣冠冢拜祭。
那城隍不问缘由,破家入门。
这也是我的错吗?”
甲申神看了看背手不言的小道士,叹了口气,“天道纲常,自有报应。
那拘押你的道士元神出窍时受浊炁冲刷,患心疾于前乙亥年魂飞魄散。
你祭拜父母私设淫祀,以游神之法拜祭。
你父母阴德不足,化作厉鬼江中作恶。
遂淮州城隍夜狩破你家门,但念你无知只是驱赶你。
想来也嘱咐你多做外功还以因果。
如今你外功有成,理应去城隍报到领俸受封。
万不该回魂起尸留连世间。”
此时杨暮客偷电引来的灵炁漫过了山坡,那老妇的尸身终于还以一丝清明。
一双绣鞋吧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