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当郑森在东南整肃水师、收复东番之际,另一边的李来亨也已奉弘光皇帝密旨,开启他奇袭陇西的征途。
三月份的清晨,江面的薄雾尚未散尽,南京城外龙江关码头已是一派忙碌景象。
江水拍打着岸边的船板,发出沉闷的响声,与号子声、马蹄声、车轮声交织在一起。
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正静静停泊在专用泊位上,与周遭喧闹的漕运船队相比,显得格外低调。
船上满载着鼓囊囊的麻袋,外面皆盖着防水的油布,粗粗看去,与寻常运盐的商船并无二致。
唯有细心之人,方能察觉些许不同——船工们动作矫健整齐,眼神锐利,搬运货物时麻袋下方偶尔露出的棱角,也绝非盐块该有的形状。
李来亨一身青布箭衣,外罩半旧斗篷,伫立在一艘大船的船头。他目光扫过正在做最后检查的部下们,神色冷峻。
夏完淳一身儒生打扮,却腰佩短剑,正与一名作账房先生打扮的军情司官员低声核对着一份长长的货单。
艾能奇则如铁塔般立在跳板旁,监督着最后几箱“特殊货物”被稳妥地安置进底舱,他偶尔投来的目光,带着原西营悍将特有的剽悍与警惕。
这次奇袭陇西的作战任务,除了李来亨几个主要将领,其余普通将士暂时都不知情,他们只知奉了皇命押解物资前往菘藩。
“李将军,”一名穿着从五品武官服色的京营管队官上前,抱拳行礼,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。
“三千弟兄已按名册点验完毕,分乘各船。只是……”这名武官略一迟疑,“部下们多有议论,此番西行,说是运盐,却为何要顶盔掼甲,还携带如许多的兵刃弓弩?这可不似寻常商队。”
李来亨转过身,目光如刀锋般刮过这名显然带着打探意味的军官。
李来亨尚未开口,艾能奇已大步走来,声如洪钟:“咋的?王管队是怕了?如今这世道,兵荒马乱,路上没个土匪山贼?多带些家伙什,保着咱们的盐货和性命,有何不对?还是说,你京营的爷们,只会摆弄仪仗,见不得真刀真枪?”
那王管队脸色一僵,被艾能奇的气势所慑,讪讪道:“艾将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