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遮掩住眼中的冷漠,“沈侍郎查得太仔细了,我们那些说辞根本经不起深入查验。”
“比如说那十万两银子,如果真的是用来改善盐工生活和修缮设施,那为什么没有详细的支出记录?为什么没有相关的验收文书?”
陈宏达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他当然知道那十万两银子的真实去向,有一部分确实用于了那些名目,但更多的却进了他和底下人的私囊。
这些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。
“还有盐价收取章程的问题,”刘怀德继续道,“如果说是变通处理,那为什么其他地区都能按章程执行,偏偏我们这里不行?”
“而且这种‘变通处理’为什么从来没有向户部禀报过?沈侍郎肯定会追问到底的。”
“至于市面上盐量过多的问题,沈侍郎肯定会去查验那些盐的来源。”
“到时候一查,就会发现根本不是从其他地区运来的,也不是盐商的正常存货。陈侍郎,您在户部这么多年,应该知道沈隽意这种初生牛犊的厉害。他不像咱们这些人,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听了刘怀德的话,陈宏达的心彻底凉了。
他意识到,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,在沈隽意这种较真的人面前,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。
更可怕的是,连刘怀德这样的老伙计都开始与他保持距离了。
“那你的意思是,我就束手就擒?”陈宏达的声音中带着绝望。
“陈侍郎,不是我不愿意帮您,实在是这件事太大了。”刘怀德叹了口气,“私盐买卖可是杀头的罪名,我也有家人要顾及啊。我在这个位子上干了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熬到现在,可不想因为这事儿把命搭进去。”
看到刘怀德不愿意配合,陈宏达知道仅凭盐政司是解决不了问题的。
他开始启动自己在户部经营多年的人脉,试图拉拢一些官员站在自己这边,对沈隽意进行反击。
夜色暗沉,陈宏达在自己家中秘密召集了几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官员。
这些人都是在户部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,彼此之间早就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利益共同体。
“诸位,今日请大家来,是有要事相商。”陈宏达端着酒杯,神色凝重地说道,“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沈隽意查我账目的事情。”
户部员外郎王文昌率先开口。
他在户部十几年,深谙官场之道。
“陈侍郎,这件事我们也有所耳闻。说实话,沈隽意这小子确实有些能耐,但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。不过您放心,我们这些老兄弟肯定站在您这边。”
“就是啊,沈隽意这个人太过分了。”
“他这样做,等于是在打我们所有人的脸。今天他能查您,明天就能查我们。这种先例一开,以后谁还能安心做事?”
其他人也一一附和。
陈宏达听了这些话,不由倍感欣慰。
他在户部这么多年,结交的这些人果然还是有用的。
“诸位能这样想,我很欣慰。但现在的问题是,沈隽意咄咄逼人,我们应该如何应对?”
王文昌想了想,慢慢道:“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入手。”
“首先,沈隽意虽然查出了一些问题,但这些问题的性质如何定义,还是有商榷余地的。我们可以联名上书,说明这些都是工作中的正常疏漏,不应该太过苛责。”
“这个主意不错。”另外一个官员也附和道,“我们还可以从沈隽意的动机入手。他刚到户部不久,就对老同僚下手,明显是想要立威。我们可以说他这是为了个人前程,故意生事。”
陈宏达听了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