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这样下去了。”陈志强咬牙暗想,“必须找地方躲起来,或者逃去远方。”
他想起父亲临别叮嘱,让他投靠远方堂弟陈德贵。
安平县做布匹生意的陈德贵,两家虽来往不多,但总归是血亲,或许会收留他。
“对,去找德贵叔!”陈志强下定决心,“血浓于水,他不会见死不救。”
第二天黎明时分,陈志强悄悄收拾好简陋的行李,趁着夜色尚未完全褪去,如惊弓之鸟般离开了小镇。
他不敢走人声鼎沸的大路,专挑偏僻崎岖的山径小道穿行,一路向着安平县仓皇进发。
安平县距离此地足有一百二十里路程,陈志强靠着双脚步行了整整三天才抵达。
这三天里,他白天躲在密林中屏息休息,夜里则摸黑赶路,饿了就啃干硬的烧饼,渴了便喝山涧里的泉水。
几日下来,原本养尊处优的白净脸庞变得污垢满面,发丝纠结如乱草,整个人看起来活像个逃荒的难民,再无半分富家公子的模样。
到了安平县城,陈志强凭着模糊的记忆,在城东找到了陈德贵的宅院。
这是一座颇为气派的府邸,青砖灰瓦错落有致,雕梁画栋尽显精致,门前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,门楣上悬挂的“陈府”金字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看得出来,陈德贵在当地确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陈志强站在朱漆大门前,心中忐忑如擂鼓,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上前。
他不知道陈德贵是否已听闻陈家变故,更不确定这位远房叔叔会不会接纳自己这个落难的侄子。
“富贵险中求,拼了!”陈志强深吸一口气,走上前去用力敲响了厚重的木门。
“砰砰砰!”敲门声在静谧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,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
“谁啊?大白天的敲什么门?”一个粗糙的声音从门内传来,显然是门房。
“我是陈德贵叔叔的侄子。”陈志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但尾音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。
门房打开一道门缝,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。
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,满脸胡须杂乱如草,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志强。
见他衣着破旧、满脸风尘,老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是谁?“门房显然不信,狐疑地问道。
“我是陈志强,陈德贵是我父亲的堂弟,也就是我的亲叔叔。”陈志强急忙解释,语气带着恳求,“麻烦您通报一声,就说侄子前来拜访。”
门房一听到“陈志强”这个名字,脸色顿时大变,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字眼。
他瞪大了眼睛,仔细端详着陈志强的面容,确认无误后,“砰”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。
“不好了!老爷!老爷!”门房在院子里惊慌失措地大喊,“那个通缉犯来了!三水县的陈志强找上门了!快来人啊!”
陈志强听到这些话,心中一凉,如坠冰窖。
看来陈德贵不仅知道陈家的事情,而且明显不打算伸出援手。
不一会儿,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陈德贵的声音从门内传出,带着刻意维持的镇定:“志强?真的是你?”
“德贵叔,是我,是我啊!”陈志强连忙贴在门上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侄子走投无路了,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!”
陈德贵在门内沉默了片刻,然后才缓缓说道:“志强,你……你怎么敢跑到这里来?”
他的声音里是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的戒备。
“德贵叔,我爹出事了,被京都来的官给抓了。”陈志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