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萧疏隐的脚程,现在回京的路都该走一半了,何至于还在柳城磋磨暂停。
偏生这位身份尊贵,哪怕皇上明令尽快入京,却也不能不顾人死活,只能慢慢磨蹭。
“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……”景王低头,神色懊恼。
萧疏隐:“……”
他转开视线,嘴角扬起一抹笑,“王爷身康体健,卑职方能安心,王爷且放心静养,待得你大好了,再行出发不迟。对了,看看谁来了?”
说着,他让开位置,露出身后的姜映梨。
崔瑢瑢微讶:“姜大夫,您怎生来了?”
姜映梨扬眉。
不是他们请她来的吗?
但崔瑢瑢的表情不似作伪。
那就是说……
姜映梨眸色一凝,视线落到萧疏隐修长挺拔的背影上。
萧疏隐面上毫无异色,低头拨弄着腰间环佩,似乎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
“……听闻景王和崔姑娘经过柳城,故来拜会。”
景王眼底掠过惊诧,微微一笑,“姜大夫有心了。昨日瑢瑢还与本王念叨着姜大夫,不曾想今日又见到了,可见缘分。”
“姜大夫医术高明,不若给王爷请个平安脉如何?”萧疏隐提议。
顿了顿,他转向景王,笑容和煦:“卑职实是担心您的贵体安危,何况此次柳城更有流民流窜,现又有痢疾肆虐,咱们才入城,最好多做个准备。”
“是这个道理。”景王颔首,抬起手,衣袖滑落,露出他苍白无血,青筋明显的手腕,“有劳姜大夫了。”
姜映梨颔首,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,替其把脉半晌,才道:“王爷脉搏细速,四肢厥冷,初春人体最是虚疲。”
“王爷需得多加保暖,增强免疫力,吃食上更需得精细,莫要吃生冷之物。不然长此以往,身体实是难以吃得消。”
崔瑢瑢在一侧认认真真地记下,“我会督促王爷的。”
她自己就是女医,见姜映梨诊断的差不离,心中略略松了口气。
景王笑了笑,“多谢姜大夫。只是,不知道姜大夫可有改变心意?”
姜映梨一怔,反应过来说的是邀请自己成为其家庭医生的事。
她微微一笑,“我很感激王爷厚爱。王爷身侧有崔姑娘这样的珠玉,我这萤火之光,恐难承担重任。”
闻言,景王弯起眼眸,笑容愈发明媚,“姜大夫还是一如既往。罢了,本王并非强人所难之流,虽有遗憾,但也尊重姜大夫的意见。”
“今后姜大夫若有所需,尽可来京都寻本王。”
“本王跟前之人都认识姜大夫,定会回禀的。”
姜映梨轻笑颔首:“是,那我就先行谢过王爷。”
她心里很清楚,景王兴许对她有欣赏,但经过今日这遭,恐怕也就这样。
毕竟,但凡有真心,按照规矩,都会拿了信物为继,而不是口头花花两句。
几人又寒暄了几句,眼看景王面露疲色,萧疏隐很是识趣地主动提出告辞。
“柳城的事得耽搁几日,王爷刚好趁此机会好生修养,外头的事,就莫要多烦忧。”
眼看两人离开,景王脸上温和的笑容也瞬间落下,眉眼间染上疲惫,崔瑢瑢连忙扶着他躺下。
“王爷身体要紧,何必再浪费精力与萧侯爷应对?”
“他乃是皇兄耳目,我自不能松懈。”景王抬手捏了捏眉心,喃喃道:“只是没想到,他竟将姜大夫送到我跟前来。莫非他已有所察觉……”
“王爷您说什么?”崔瑢瑢没听清。
景王回神,摇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