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灭灭,将紫檀木桌椅映得愈发沉润。
正首坐着刘老太爷,
穿着酱色锦袍,手里捏着个暖手炉,
左侧是老大刘思镇,青布长衫衬,手里拿着茶盏。
右侧的老三刘思瑞则显得豪爽一些,见陆云逸进来,连忙起身,笑着招手。
“云逸来了,快坐。”
老太爷笑着招手,指了指身旁的椅子,
“马上要开春了,虽然暖和了,但也要多穿些衣裳。”
陆云逸躬身行了一礼,在椅子上坐下,接过刘忠递来的米酒:
“劳烦祖父挂心,路上有暖炉,不冷。”
“方才听刘忠说,你从都司回来潘大人那边,有什么要事”
“没什么大事,商议一些修路开工的细节。”
陆云逸浅酌了口米酒,语气平淡,
“眼下报名的民夫多,
得先把石料、工具的事敲定,免得误了春耕后的工期。”
“是该早些定,昨日我去城西采石场看了,
工人们都在磨凿子,就等着开工的信了。”
刘老太爷目光落在陆云逸身上,带着几分审视,又有几分赞叹:
“周鹗那般难缠的人,被你和潘大人处置得干干净净,
连温家都乖乖倒戈,
这份手段,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。”
陆云逸放下酒盏,脸上没什么波澜:
“不过是顺理成章罢了,周鹗逆势而为,本就站不住脚。”
这话听得刘思镇心里一紧,
他可是亲眼见过周鹗在辽东的势力,
府衙、卫所里到处都是他的人,
可陆云逸和潘敬来了没几个月,就把这盘死局盘活了,
连带着高丽那边都能悄无声息谈妥商贸,
这份心思和手腕,
让他这个在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都觉得心惊。
刘思镇清了清嗓子,朝刘思瑞递了个眼色。
刘思瑞会意,连忙从怀里掏出两个迭得整齐的牛皮纸包,放在桌上,推到陆云逸面前:
“云逸,你看看这个。”
陆云逸挑眉,伸手拿起一个纸包,
拆开一看,里面是两本地契,
纸页泛黄,边缘有些磨损,显然是有些年头了。
地契上的字迹是老宋体,
写着“桥东镇南坡铁矿”“碱厂沟铜矿”,落款处盖着刘思礼的印章。
“这是.”陆云逸拿起地契,有些疑惑。
刘老太爷叹了口气,解释道:
“这两座矿山,是老夫十年前在辽东置办给思礼的,
后来他去京城做官,山高路远没法打理,就托付给了思镇和思瑞。”
刘思镇接过话头,语气带着几分谨慎:
“思礼在京城也常来信,说让找个可靠的人打理矿山,免得浪费。
如今你来了,我想着不如把这两座矿山交给你,
怎么处置,全凭你做主,是开是卖,都好。”
陆云逸拿着地契,神情有些微妙,
实话说,有了高丽与女真的缴获之后,
他都忘了有矿这回事了。
不过他心里清楚,刘家兄弟俩这么痛快交出矿山,
绝不是因为没法打理这么简单。
他们是怕了,也是想借此示好,把关系绑得更紧。
刘思瑞见陆云逸不说话,心里更慌了,连忙补充:
“云逸你放心,这两座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