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宫
烛火摇曳,将李乾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冰冷的宫墙上。
野利仁荣匍匐在地,声泪俱下地复述着岳飞提出的三条议和之款。
“横山以北…兰州以北…世子为质…年年贡马…”
李乾顺喃喃重复着,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,狠狠扎进他的心脏。
他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,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,双目赤红,须戟张:“欺人太甚!
岳飞小儿!
陈太初匹夫!
这是要将我大白高国(西夏自称)生吞活剥!”
他站起身,焦躁地在殿内踱步,祖辈筚路蓝缕开创基业的画面与如今兵临城下、任人宰割的屈辱交织在一起,让他胸中血气翻涌,几欲呕血。
“陛下息怒!”
几位重臣跪倒在地,声音同样充满了悲愤与绝望,“宋军火器犀利,前所未见,灵州…灵州危在旦夕啊!
那岳飞用兵如神,连战连捷,士气如虹…若…若不应允,城破之日,恐…恐玉石俱焚!”
“玉石俱焚…”
李乾顺停下脚步,颓然坐回御座,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。
他疲惫地闭上眼,野利仁荣描述的宋军阵地上那连绵不绝、摧毁一切的炮火轰鸣声,仿佛又在耳边炸响。
那已非人力可抗衡之物。
良久,他睁开眼,眼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与认命的灰败。
他望向悬挂的、已显得残缺不全的西夏疆域图,目光最终落在象征兴庆府的那一点上。
“遣使…去汴梁吧。”
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无尽的苦涩,“带上…孤的亲笔国书…告诉宋主…告诉那陈太初…我大夏…愿…议和…”
最后两个字,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
殿内死寂。
西夏的脊梁,在这一刻,被宋人的铁蹄与那轰鸣的炮火,彻底打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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