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汇成一股灼热的浊流,冲散了冬日的严寒!
这哪里是记忆里那个漕运节点、略显闭塞的北地府城?
分明是缩微版的汴梁西市!
“王爷!
您看!”
亲兵统领王烈策马靠近车窗,低声道,“这开德府…如今可了不得!
自打您…咳咳…自打朝廷将此地定为‘北地通衢’、‘河海转运总埠’,又免了三年商税…这商号…比汴梁州桥夜市还密!
听说…连倭国、三佛齐的商船,都能从大清河(黄河故道)直抵城东新码头!”
陈太初微微颔,眼底无波无澜。
这繁华…是他当年以枢相之权,硬生生从汴梁、洛阳口中夺下,浇灌在这片贫瘠土地上的。
如今,树已参天,栽树人…却成了过客。
他目光扫过城门楼上那面崭新的“秦”
字王旗,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带着自嘲的弧度。
赵桓…倒真是“大方”
。
车队未入城门,径直绕向城北。
一片占地极广、规制森严的建筑群赫然矗立于濮水北岸高阜之上!
朱漆大门高逾三丈,门钉碗口大小,熠熠生辉!
门前一对汉白玉石狮,鬃毛虬张,怒目圆睁,威势远一里之外的开德府衙那对青石狮子!
门楣之上,“敕造秦王府”
五个鎏金大字在冬日残阳下灼灼刺目!
府墙绵延如小型城垣,墙头女墙箭垛俱全!
更令人心悸的是府门前那九级丹陛!
皆以整块青石雕琢,两侧扶手栏柱竟雕着盘龙纹!
此等规制…莫说知府衙门,便是寻常亲王府邸,亦属僭越!
“这…这…”
随行的陈守柮老秀才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车辕,声音颤,“逾制!
逾制啊!
初儿!
这丹陛…这盘龙…是要杀头的!
快…快让人铲了!
铲了!”
陈太初扶住摇摇欲坠的老父,目光扫过那刺眼的丹陛盘龙,眼底深处冰寒一片。
赵桓…好手段!
这泼天的“恩宠”
,是蜜糖,更是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