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母亲在一旁红袖添香;记得逢年过节,族舅赵明诚与舅母李清照也会前来小聚,院内充满了书香与笑语…这方小院,是他童年记忆中关于“家”
的温暖注脚。
“大公子,屋里都收拾妥当了,一应用度皆按旧例。”
一名老仆躬身道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这些仆役,是赵明诚从李家旧仆中精心挑选出的可靠之人,悄然安排过来的。
陈忠和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旧日的墨香与安宁的气息,令他心中莫名安定。
繁华落尽,回归本真。
这方承载着家族早期记忆的小院,此刻比那空旷冰冷的王府,更能给予他一种奇特的慰藉与力量。
数日后,小院迎来了第一位重量级的访客。
午后,阳光微暖。
院门被轻轻叩响。
岳雷警惕地开门,见到来人,顿时肃然躬身:“父帅!”
门外,岳飞一身寻常的藏青棉袍,未着甲胄,却依旧难掩那股沙场淬炼出的凛然气度。
他面容比往日更显清癯,眉宇间那道刻痕愈深刻,眼神复杂,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…释然。
政和三年,他尚在故里迷茫,得时任淄州知州的赵明诚赏识,因其武勇过人且心怀大志,被赵明诚郑重引荐给当时已在太学中声名鹊起、展现出非凡见识与气度的陈太初。
自此,岳飞便追随陈太初,亦师亦友,深受其影响与提携,这份知遇之恩与共同理念,是他人生至关重要的转折点。
陈忠和闻声迎出,见到岳飞,并无丝毫讶异,只是平静地拱手为礼:“岳帅,别来无恙。”
语气平和,仿佛只是见到一位久违的故交长辈。
岳飞看着他,目光在他清瘦却挺直的身姿、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停留良久,喉结微动,似有千言万语,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:“…出来就好。
身子…可还撑得住?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有劳岳帅挂心,还好。”
陈忠和侧身,“岳帅请进。”
院内枣树下,两人对坐。
老仆奉上粗瓷茶碗,茶水是普通的炒青,滋味苦涩。
岳雷侍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