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亮在村中这一歇,不觉竟过了两月有余。
每日鸡鸣未透,便已点灯出门,领着那帮半大小子钻林子里去练拳脚。
晨风凉,林影斜,脚底下的落叶踩得簌簌响,一日练到夕阳挂树梢,才算收势。
两月下来,那帮少年身上的村野气,倒也磨去了七八分。
再站成一排时,衣襟收得齐,眼神也不再飘来荡去,竟隐隐带了些军伍的规整模样。
说是兵,还不成气候,但也不是光知道打赤膊撵鸡的野小子了。
李文雅则清静些。
日日一袭素衣,往老寒地里一坐,便不多动。
有那几炉静心丹作底,她心神也渐收得稳了。
静坐之时,人如秋水,不惊不扰,偶有风过裙角,也不过微微一动,便又归于平静。
待到姜钦、姜锦那对龙凤胎抓周,院里早早搭了席面。
席间不只为娃娃贺喜,连带着击退羌贼、姜亮高升的喜讯,也一并贺了。
村口老柳树都被缠了红绸,锣鼓声敲了一整天。
只可惜,再热闹,也总有散的时候。
周岁宴后,不过几日。
一纸调令自凉州府飞马而至,落在了姜亮案头。
纸未开,心便沉了半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