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亮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问,茶盏未曾放下,话头便顺势接了上来:
“孩儿这趟出门,一路遮掩得紧,除了几位旧识上官,其余人等,并不知它的底细。”
语气说得平稳,话音却压得低了几分,似是不欲叫屋外风声听了去。
“只是那羌首祸根未尽,骨殖尚存感应之力,方圆数百里内,一点风草异动,都瞒不过去。”
“故而,这回往洛阳述职的半道,我寻了处荒山,先把它安顿了下来。”
说到此处,话音一收,屋里也静了下来。
姜义指尖轻轻扣着椅沿,微一停顿,才缓声问了句:
“……它,不会失控吧?”
姜亮闻言,只是轻笑。
“爹放心便是。”
他说得从容不迫,带着几分笃定之气:
“这几月处下来,大黑脾性倒还温顺,并未显出什么异状。”
“不过,孩儿也没全信它。那截嵌在爪中的邪骨,阴气太重,久了怕扰心神。”
“便特地去寻了天师道一位旧识,讨了几道镇邪符箓,已绑在它爪子上。”
说着,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得四平八稳的明黄符纸。
纸质细韧,触手微涩,朱砂勾绘的符文蜿蜒盘旋,殷红如血,似是仍带着几分余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