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亮一走,晃晃悠悠,又是半月光景。
这阵子村里闲言碎语没停过,茶铺灶头,牛棚狗圈,全能蹦出点兵家话头来。
直到这日,才总算传来桩脚跟落地的准信儿,自村头摇摇晃晃传到村尾。
说是凉州府那边,官军打了个漂亮仗,打得干脆利落。
在陇山县边界那头,一处瘴气缭绕的山谷口,一锅端了烧当羌一支嫡系精锐,阵斩千余。
最叫人咂舌的,是那烧当豪帅的亲弟。
传得神神道道的,说能唤风呼雨、夜游鬼门,一副人间邪神的架势。
结果遇上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,干净利落地丧了命。
这么一来,陇山县这一头的风浪,算是叫这场硬仗敛了声势。
凉州兵马也不耽搁,士气正盛,当夜拔营,转头奔去别处救火了。
这信儿一来,两界村人心头那块石头,才算实打实地落了地。
村里头人逢人便笑,鸡鸣狗叫里都夹着点喜气。
这些热闹,顺着风钻进姜义耳朵里,他心里也难得泛起点暖意。
入夜,还开了坛新酿的灵果酒,瓮口一揭,酒香便扑了满屋,带点果子的清甜,又不失烈性。
酒喝到半坛,姜明才从后头踩着露气回了屋。
靴底还挂着几片山里泥叶,一身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