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口中那位“卦师”,实在是他随口编出来唬人的,恐怕此刻自己都要信了这番推衍。
他心里念头翻得飞快,面上却波澜不起,只慢条斯理地扣了扣茶盖,声调平平:
“年深日久,祖上之事,后辈所知不多。”
既不承,也不驳,只任人自去揣。
刘庄主也不深究那卦师的来历,只顺水把话头接了过来,话锋落回实处:
“说到底,还是心悦曦儿那丫头。”
他说得不疾不徐,语气极缓,像是随口一说,却偏偏带着三分真意、七分打量。
“姜兄你也瞧得出来,他们两个自小一处长大,打个牙祭都得分彼此一块肉,感情这玩意儿,若没个由头,是装也装不出来的。”
说到这儿,他轻轻抿了口茶,才续了一句:
“若是真能结为一家人,自是再好不过。我家那小子虽不中用,倒也心诚意实。往后若真得什么好处,也断不会薄待了她。”
话里不提机缘,却又句句绕着“将来”打转。
姜义听着,只是笑笑,既不点头,也不摇头。
心里却道:你家那桩“机缘”,听是听得玄妙,真若成了,怕也得再熬个三四百年才见得着响动。
不过念头刚起,随即又慢慢收了回来。
刘家祖上能一代代托梦至今,想来也确是有些门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