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卡龙。
当时我还想,穿成这样揉面团,怕不是在拍偶像剧?
可现在这马卡龙正勒得我喘不过气。围裙带子在背后打了死结,我伸手去解,却发现这双手的手指比我的短半寸,指尖沾着的面粉细得像滑石粉。
更惊悚的是虎口那道月牙形的疤,结痂处泛着粉红,摸上去还隐隐发疼 —— 这绝对不是我那双常年握钢笔、指节磨出硬茧的手。我试着活动手腕,这具身体的关节像生了锈,抬个胳膊都费劲,哪有林小满朋友圈里揉面团时的行云流水?
“嗡 ——“ 右侧的和面机突然轰鸣,搅得面团在不锈钢缸里翻江倒海。我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按开关,这具身体却比想象中迟钝,胳膊在空中划了三个半圆才摸到按钮。
等指尖终于按下去时,整个人已经趴在机器上,草莓围裙的带子勾进搅拌桨,差点把我也卷成面团。我挣扎着往后拽,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:原来网红店主的日常不是岁月静好,是和和面机殊死搏斗?
“林姐,发酵箱温度是不是有点高?“ 门口传来脆生生的声音,吓得我差点钻进面粉袋。林姐?这称呼像根针,扎破了刚才还在冒粉红泡泡的幻想。感情我不仅穿越了,还得上班?
扎高马尾的小姑娘蹦进来时,我正试图把围裙带子从搅拌桨里扯出来。她举着测温仪笑得直不起腰:“姐你今早没睡醒啊?跟和面机跳探戈呢?“ 测温仪的红光扫过我的脸,她突然 “咦“ 了一声,“你额头怎么回事?黄油都抹成防晒霜了。“
我伸手一摸,果然沾着块黄澄澄的东西,蹭在指腹上滑溜溜的。这才发现操作台上到处都是我的 “杰作“:打翻的酵母粉像撒了把雪,融化的黄油在台面上汇成小溪,最绝的是那袋被我坐扁的低筋面粉,正从破口处往外漏,活像我每个月超支的信用卡账单。
我看着这狼藉场面,突然理解了林小满朋友圈为啥只拍成品不拍过程 —— 这要是发出去,怕是要掉粉三千。
小姑娘转身去开烤箱,热浪扑面而来的瞬间,我突然想起林小满朋友圈的照片:她站在摆满面包的柜台后,脸上扑着精致的粉,嘴角沾着点糖粉,背景是暖黄的灯光和飘香的面包。
可照片没告诉你,烤箱温度高达 220 度,站在旁边十分钟就像在桑拿房蒸了个澡;没告诉你发酵箱的定时铃会在凌晨三点准时响起,比我手机里七个闹钟加起来还敬业;更没告诉你,每天要洗的烤盘能堆成小山,洗洁精把手泡得发皱。
焦糖边的独家工艺
“姐,帮我挤下泡芙奶油呗?“ 小姑娘把裱花袋塞进我手里,塑料尖嘴还滴着白花花的奶油。我捏着这玩意儿,脑子里突然蹦出张总签合同的样子 —— 都是需要精准控制力道的活儿,但显然我对奶油的掌控力,还不如对签字笔的万分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