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帮她捡过掉落的化妆包时,撞见她在便利店卫生间撕话术脚本。她背对着镜子,手里攥着那张印着话术的纸,眼泪落在 “难得见面” 几个字上,把油墨晕成一团黑。“昨天那个失业的大哥,说那 8000 元是他最后一点积蓄”,她声音发颤,“他说想跟我处对象,我看着他的眼睛,差点就说了实话”。话音刚落,手机响了,是督导的电话:“客户到了,赶紧过来,别磨磨蹭蹭的”。她赶紧把撕碎的脚本扔进垃圾桶,用口红重新涂了涂掉色的指尖,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—— 嘴角上扬,眼神却空茫,像在给自己戴上面具。她的出租屋我去过一次,衣柜最底层藏着件没拆封的护士服,标签上的价格还没撕,是三年前的款式;化妆包最底层,压着张 “离职计划”,上面写着 “还差 5 万医药费,再做 10 个月就走”,字迹被眼泪晕得有些模糊。
扫便利店门口时,我捡过她扔掉的泡面包装,上面用马克笔写着 “今日业绩:1.2 万(提成 2400 元);支出:妈买药 2000 元 + 弟学费 800 元 = 2800 元(缺口 400 元);明日目标:1.8 万(约小张 + 李总);提醒自己:别走心,别抬头看客户眼睛”。那天早上,她在便利店买了包最便宜的泡面,说 “今天不用化妆,吃点热的就行”—— 后来才知道,她前晚骗完小张,对着镜子哭到凌晨,把妆全卸了,没敢再涂口红。
后颈的麻意袭来时,我正靠在便利店玻璃门上打盹,梦里全是她发消息的 “哒哒” 声与酒吧的音乐声。霓虹灯光透过酒吧的窗户照进来,在她的价目表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极了她藏在眼底的泪光。
二、价目表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
再次醒来时,指尖传来一阵刺痛。我猛地坐起身,发现自己坐在便利店的长椅上,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价目表,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 —— 早上 8 点,母亲发来的消息:“悦悦,医生说今天必须买进口药,咳嗽得喘不上气”;督导发来的消息:“林悦,今天必须完成 1.8 万业绩,押金扣了就别想拿回去”。
窗外天刚亮,酒吧还没开门,门口的地毯上还沾着昨晚的啤酒渍,我这才惊觉,自己变成了林悦。
摸向内衣夹层,昨天剩下的 200 元还在,叠得整整齐齐;化妆包里,母亲的病历单硌着胸口,纸页边缘磨得发亮;手机里,小张的聊天框停留在 “明天见”,李总的备注后面标着 “重点,1.2 万目标”。随身包的侧袋里,压着三份 “生存难题”:工作的 “业绩要求”(红色标注 “12 点见小张:引导点浪漫套餐(1288 元)+2 瓶天使之吻(1776 元);20 点见李总:至少点至尊套餐(1.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