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刚出生就病得很重,在保温箱里没救过来,死了。这个“事实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上。虽然没人明确说过,但他幼小的心灵却固执地滋生出一个念头:是因为我吗?因为我先出来,占了地方,弟弟才那么挤,才那么弱,才……死的?这个念头没有清晰的逻辑,却像胎记一样烙在他的潜意识里,成为他童年挥之不去的阴霾和沉重的负罪感。
正是这份无言的负罪感,成了他生命的第一个驱动力。他比同龄孩子更安静,也更拼命。当其他孩子在玩耍时,他常常对着家里那本破旧的《赤脚医生手册》发呆,尽管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术语,但书页上简陋的人体解剖图和药草图案,仿佛成了他寻求救赎的唯一途径。他发疯一样学习,尤其是理科。他要弄懂那些能夺走弟弟生命的冰冷机器,他要拥有把像弟弟那样脆弱的生命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力量。他要用自己的手,去弥补那六分钟带来的“原罪”。
高考时,所有的志愿栏,他毫不犹豫地填满了医学院的名字。父母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眼中除了欣慰,更深处却翻滚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杂着痛苦和秘密的暗流。他们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真相的闸门,是在他大四实习那年,被一次偶然的返乡撞开的。他在帮父母整理阁楼旧物时,发现了一个藏在最角落、落满灰尘的铁皮盒子。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它。里面没有玩具,只有几页泛黄的、边缘卷曲的旧报纸剪报,时间都集中在他出生的那一年。醒目的标题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他的眼睛:
《县医院发生恶性拐婴案!双胞胎男婴深夜被掳!》
《保温箱内婴儿离奇失踪,值班护士下落不明!》
《警方悬赏万元征集线索!被拐男婴特征:双胞胎之一,有轻度新生儿窒息史…》
剪报下面,压着几张更触目惊心的照片复印件:一张是保温箱空空如也、监护仪电线被粗暴扯断的现场照片;另一张是警方根据描述绘制的嫌疑人模拟画像——一个穿着不合身白大褂、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侧影,眼神阴鸷;还有一张是当年那个失踪护士小吴模糊的工作照。
铁盒最底下,是一本薄薄的、用塑料皮仔细包裹的笔记本。翻开扉页,是父亲颤抖的笔迹,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二十多年来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