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曹大林立刻噤声,顺着狗视线看去——百步外的雪坡上,两只狍子正在扒雪找草吃。
公狍子的角才冒尖,母的肚子明显下垂,怕是怀了崽。
"
怀崽的不能打。
"
刘二愣子下意识去摸枪,又讪讪地缩回手。
正月不动枪的规矩,在老辈人心里比法律还严。
曹大林却从褡裢里掏出捆细麻绳,三两下编出个活套。
"
你从下风口摸过去,我绕到上风口。
"
他边说边脱下棉袄反穿,露出里面的白布里子——雪地里最好的伪装。
两人呈钳形向狍子包抄。
曹大林每走三步就停一下,等风声盖过踩雪的动静再继续。
距离缩到五十步时,公狍子突然抬头,湿润的鼻头不停耸动。
曹大林立刻静止不动,连呼吸都放轻。
上辈子他就在这个距离上沉不住气,惊跑过不下十头狍子。
风转向的刹那,黑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。
狍子群炸了窝似的四散奔逃,母狍子慌不择路,竟朝着曹大林设套的方向跑去。
活套"
唰"
地收紧时,曹大林已经扑上去按住挣扎的猎物。
他手法娴熟地拧住狍子耳朵,膝盖压住脖颈,另一只手掏出猎刀,在咽喉处飞快一划。
“漂亮!”
刘二愣子一路小跑过来,嘴里喘着粗气,满脸兴奋地喊道,“这得有四十斤!”
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只已经死去的狍子身上,眼中闪烁着对收获的喜悦。
然而,与刘二愣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曹大林却没有像他那样兴奋。
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刀尖上的那一滴血珠上,仿佛那血珠有着某种魔力,让他陷入了沉思。
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次狩猎,虽然刚才那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,但他却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。
他明显感觉到,自己的手感比年前生疏了许多。
对于一个猎人来说,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雪地里行走时留下的脚印,如果你不继续前进,那么这些脚印就会被新落下的雪慢慢覆盖,最终消失不见。
在回屯子的路上,两人轮流背着那只沉甸甸的狍子。
黑豹则像一个忠诚的卫士一样,在他们前面开路,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它的主人,似乎在确认他们是否安全。
曹大林一边走着,一边抚摸着黑豹的脑袋,突然说道:“明儿个带枪进山。”
“啊?”
刘二愣子听到这话,差点一个踉跄踩空,“正月还没出呢……”
按照他们这里的习俗,正月里是不进山打猎的,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。
“规矩是死的,手艺是活的。”
曹大林紧了紧肩上的绑带,继续说道,“再这么下去,开春后我连枪栓都拉不利索了。”
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上辈子开春后的第一场围猎,当时他因为手生,竟然打偏了子弹,让一头足足有三百斤重的野猪给跑掉了。
而那只野猪后来还跑到屯子里,糟蹋了两亩玉米地,给大家带来了不小的损失。
屯口的炊烟袅袅升起,直上云霄。
王秀兰站在院子里,正忙着翻晒年前腌制的咸菜。
她抬头望见曹大林和另一个人满载而归,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,连忙撩起围裙擦了擦手,迎上前去。
“晓云去供销社换盐了,说是要学腌狍子肉呢。”
王秀兰笑着对曹大林说道。
女人接过曹大林手中的猎物,掂量了一下,惊讶地问:“这是怀崽的狍子吧?”
曹大林心里一紧,他撒了个善意的谎:“没有,看着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