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
姚彝之事,你既已察觉便主动领罪,可见心向朝廷。
教子不严虽是过失,但及时纠错,总好过包庇纵容。”
姚崇却没有起身,只是抬头望着李隆基,眼中是历经宦海的清明:“陛下宽宥,臣感激涕零。
只是臣已年迈,精力不济,恐难再为陛下分劳。
恳请陛下允臣辞去相位,归乡养老。”
李隆基闻言,眉头微蹙。
他何尝不知姚崇的心思——既是自请责罚,也是怕此事牵连朝堂,想以退为进保全大局。
他沉默片刻,才问道:“你若辞去,这满朝文武,谁能替你担起这副担子?”
姚崇毫不犹豫:“宋璟。
广平公(宋璟封爵)为人刚正,处事严明,且熟知法度,定能辅佐陛下守好这开元盛世。”
殿内静了片刻,檀香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。
李隆基望着姚崇鬓边的白,想起他多年来的殚精竭虑,终是叹了口气:“也罢。
相位暂不议,你先回府歇息些时日,调理身子。
朝中之事,朕自有安排。”
姚崇深深叩,声音里带着释然,也藏着一丝怅然:“谢陛下恩典。”
起身时,他的脚步似乎比来时更沉了些。
勤政楼外的晨光正浓,映着宫墙的琉璃瓦闪闪亮,只是这盛世的光芒里,终究掺了几分故人将去的微凉。
李隆基望着姚崇远去的背影,轻轻摇了摇头,眉宇间掠过一丝复杂。
“陛下,这是怎么了?”
武云儿轻步上前,柔声问道。
李隆基收回目光,沉声道:“姚崇的儿子贪赃枉法,朕已决意将他流放岭南。”
武云儿闻言微怔,迟疑道:“陛下,这般处置……是否太过严苛了些?”
“无妨。”
李隆基摆了摆手,语气笃定,“这正是姚崇自己的意思,他向来公私分明。”
说着,他看向武云儿,又添了句,“对了,皇后那边近来琐事繁多,你多去照拂一二。”
“是,臣妾遵旨。”
武云儿敛衽应下,垂眸间掩去了眼底的几分思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