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
她将脸贴在他胸前,听见心跳声如战鼓,"
你看,天边的火烧云又红了。
"
她转身指向东方,那里云霞翻涌,像极了十年前他满身是血却笑着对她说"
我带你走"
时的模样。
陆沉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忽然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边轻轻一吻:"
那是上天在为我们铺路。
待我踏碎这乱世的荆棘,便用这云霞作聘,桃花为笺,娶你回家。
"
话音未落,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斥候浑身是血地滚下马背,呈上一封染血的密信。
林清浅看见陆沉舟展开信纸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上面八个朱砂大字刺得她眼眶生疼——"
陛下殡天,太子登基"
。
"
变天了。
"
陆沉舟低声说,指尖捏皱了信纸。
窗外的火烧云愈浓烈,像是要将整个天幕点燃。
林清浅摸了摸腰间的锦囊,里面的断与碎玉硌着掌心,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:"
乱世中的情劫,往往要用血来渡。
"
她抬头看向陆沉舟,却现他正凝视着自己,眼中有火焰在烧。
那是比云霞更炽热的光,比刀剑更锋利的信念。
她忽然明白,有些路注定要一起走,有些劫注定要共同渡,因为在彼此眼中,早已倒映着永恒的春天。
"
我们该走了。
"
陆沉舟替她披上披风,手指划过她腕间的断簪红绳,"
这次,我要你跟在我身边,寸步不离。
"
"
好。
"
林清浅点头,从案上拿起那卷兵书,里面夹着的桃花标本忽然飘落。
她弯腰拾起,花瓣却在掌心碎成粉末,像极了他们逝去的十年光阴。
出帐时,风卷着硝烟扑面而来。
林清浅望着远处整装待的大军,玄甲映着朝阳,像片赤色的海。
陆沉舟牵过她的手,将一枚青铜虎符塞进她掌心:"
若我有不测,便用这个调兵。
记住,三十万铁军,只认虎符,不认人。
"
她攥紧虎符,触到上面凹凸的纹路,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:"
护着你,是我一生的兵戈。
"
抬头看时,天边的火烧云已染遍整个苍穹,像是谁在天幕上挥毫,写下一个大大的"
战"
字。
马蹄声起时,林清浅听见陆沉舟在她耳边低语:"
浅儿,待这烽烟散尽,我定要在江南的桃树下,为你梳一次长,看花瓣落在你间,像落了一场春天。
"
她笑了,将断簪插入间:"
我等着。
"
远处传来号角长鸣,惊起一群白鹭。
林清浅望着漫天云霞,忽然觉得这乱世虽险,却因有他在侧,而变得不再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