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浅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少了半截,指甲缝里嵌着半片金箔——那是太子赏赐给心腹的金缕衣碎屑。
"
说"
陆沉舟蹲下身,声音轻得像哄孩子,却带着令人寒的压迫感,"
是谁让你们来的?"
刺客忽然笑了,血沫从齿间溢出:"
将军可知京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"
他忽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黑血,"
您的副将哈哈哈哈"
话音未落,他瞳孔骤然涣散。
陆沉舟起身时,靴底碾碎了刺客指间掉落的东西——半枚刻着"
砚"
字的铜扣。
林清浅浑身血液瞬间凝固,抬头看向沈砚,却现他不知何时已退到帐外,背影挺得笔直,像根即将绷断的弦。
"
沈副将,进来。
"
陆沉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手指却轻轻按上腰间的剑柄。
帐帘掀起的刹那,林清浅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沈砚走进来时,腰间的剑穗还在轻轻晃动,那是她用陆沉舟旧战袍的边角料编的,此刻却像根刺,扎得她眼眶生疼。
"
末将"
沈砚开口时,忽然瞥见林清浅手中的断簪,声音戛然而止。
那是昨夜她情急之下折断的簪子,此刻被她用红绳系在腕间,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。
陆沉舟忽然伸手拽过林清浅,将她护在身后:"
沈砚,你跟了我十二年。
"
他的声音像冰面下的流水,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,"
从扬州街头的乞儿,到如今的铁血副将,我自问从未负你。
"
沈砚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痛楚:"
将军可知,末将的母亲还在京中?"
他从怀里掏出封信,信纸边缘染着陈旧的血迹,"
三日前收到的飞鸽传书,若我不照做"
林清浅看见信纸上那个"
沈"
字刺目的红,那是用鲜血写的威胁。
她忽然想起去年冬至,沈砚曾托她给家中老母捎去两匹蜀锦,说老人家怕冷。
"
所以你就打算杀了她?"
陆沉舟的声音骤然冷下去,手按在剑柄上的青筋暴起,"
你可知,若今日她出事,我会将整个京城的沈家巷夷为平地?"
沈砚忽然跪下,铠甲磕在地上出闷响:"
末将知错!
但末将实在"
他抬头时,眼角已泛起血丝,"
太子派人劫了末将老母,说若不杀了林姑娘,便将她做成人彘!
"
帐内死寂。
林清浅感觉陆沉舟的身体瞬间绷紧,他握剑的手背上,青筋突突跳动。
她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背,指尖触到他腕间的旧疤——那是当年为救她,被流寇砍伤的。
"
让我试试。
"
她低声说,从袖中摸出枚银色细针,"
或许能逼出他喉间的毒。
"
陆沉舟转头看她,目光复杂。
她冲他轻轻点头,kne1tbeside刺客尸体。
银针在烛火上燎过,刺入刺客喉结下三寸的位置。
暗红色的血珠渗出,带着股刺鼻的腥味。
"
砚台。
"
她头也不抬,春桃立刻捧来清水。
林清浅用帕子蘸水,轻轻擦拭刺客嘴角,忽然在他后槽牙处现个细小的机关——那是藏毒的暗格!
"
小心!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