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整军!喂饱战马,磨快刀枪!明日辰时,老子要看到我北境军的刀锋,比腊月的北风还利!谁慢了半步,老子把他挂北边城头上冻成冰坨!明日,全军压上,不和侯莫陈昭这狗娘养的再玩什么攻守把戏了!一鼓作气,给老子碾碎它!”
“得令!”
……
是夜,军营灯火通明,恍如白昼。人马调动、器械检查、战前叮嘱之声不绝于耳。
左统江独立于风雪之中,暗红大氅被寒风卷动,猎猎作响。他手中轻轻摩挲着那枚冰凉剔透的北辽玉玺,心中那块悬了三十年、重逾山岳的巨石,似乎终于缓缓落地。
看着远处那面凝结了三十年霜雪、坚硬如铁的城墙,目光如鹰隼般刺破沉沉夜色,望向北方那片无尽的黑暗。
北境,北境,三十多年了,他左氏三代人,终于是要把这始终悬挂在头顶的利剑给彻底打断了,此等功勋,九州往前无有前者,他也不打算让后人能再完成一次把北境纳入九州的成就——因为北境,将在明日之后,永为九州之土!
侯莫陈昭……
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,
明日,便让你知道,你朔辽台能活到现在,不过是我要让你留到现在的罢了!
……
辰时,天光晦暗,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,荒原上一片死寂,唯有刺骨的寒风如刀般刮过。
随着绵延几十里的燕州军营门大开,一股股黑色的洪流便带着比四周风雪还要冷的肃杀涌出了营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