亩稻子。
秦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,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试验田——那是他上周让人先试种的,用的就是这改良肥料,此刻禾苗已经比旁边的高出小半截,叶片绿油油的,透着劲。
“张伯,您看那块田,”
秦斩的声音不高,却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,“上周撒的就是这肥料,您瞧这禾苗的成色。
要是秋收时真没多收,我秦斩赔您家十石米。”
这话掷地有声。
百姓们都朝那块试验田望去,果然见禾苗长得精神,比自家地里的壮实不少。
张阿伯愣了愣,随即笑了,把手里的肥料往竹筐里一扔:“行!
秦将军都这么说了,咱就信一回!
要是真多收了,明年我带头推广!”
人群里的气氛顿时松快起来。
旁边几个半大的少年,领头的是张阿伯的孙子小石头,早按捺不住了,抄起竹筐就往田里跑:“阿爷!
我来撒!
我撒得匀!”
另几个少年也跟着起哄,纷纷抢过竹筐,赤着脚踩进田里。
泥水溅到他们的粗布短褐上,甚至溅到脸上,却没人在意,只听见田埂上满是少年人的笑闹声,混着农人的叮嘱,飘得老远。
秦斩看着这场景,心里轻轻舒了口气。
他刚接手长沙郡时,这里可不是这样。
城墙上还留着打仗的箭孔,城外的田地荒了一半,百姓家里十户有八户断了粮,要不是他带着士兵们先开了荒,又从粮仓里匀了些种子,恐怕这季稻子都种不下去。
可光有种子不够,要让百姓真能吃饱,还得提产量——这改良肥料,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第一步。
“将军。”
身后传来一声低唤,是副将赵武。
赵武穿着铠甲,手里握着长枪,站在田埂尽头,神情有些复杂。
秦斩转过身,就见他皱着眉:“方才斥候来报,北边的罗国又在边境活动了,您不去军营看看?反倒在这儿……撒肥料。”
秦斩知道赵武的心思。
赵武是楚地的老将领,一辈子打仗,眼里只有军务。
在他看来,将军就该在军营里练兵、看地图,而不是蹲在田埂上跟农人聊肥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