裤管往上爬。
他刻意放轻脚步,每走一步都先探清脚下的虚实,避免踩碎枯苇出声响。
芦苇长得比人还高,墨绿色的叶片划过甲胄,留下一道浅浅的痕,雾汽沾在甲片上,很快聚成细小的水珠。
哭声越来越近了。
夹杂着男人的怒吼,还有孩子吓得不敢出声的抽气。
秦斩悄悄拨开面前的芦苇,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——
五名楚军溃兵围着三个百姓,刀架在一个老妇人的脖子上。
溃兵的甲胄破得不成样子,肩甲上的“项”
字烙印被泥浆糊住,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,手里的青铜刀锈迹斑斑,却依旧对着百姓的咽喉。
被劫持的是一家三口,老妇人护着怀里的孩子,年轻妇人跪在地上,哭得肩膀抖,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布包,看形状像是干粮。
“说了把粮食交出来!”
最前面的溃兵踹了一脚妇人的膝盖,妇人疼得闷哼一声,布包掉在地上,几块麦饼滚了出来。
溃兵弯腰去捡,老妇人突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腿:“那是给娃救命的!
你们不能拿!”
“老东西找死!”
溃兵扬起刀,眼看就要劈下去。
秦斩再也按捺不住,猛地从芦苇丛里冲出去,玄铁枪带着风声横扫,枪杆重重砸在溃兵的手腕上。
“哐当”
一声,青铜刀掉在泥水里,溃兵还没反应过来,秦斩已经旋身转到他身后,枪尖抵住了他的后心。
“都不许动!”
秦斩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“霸王之气”
的震慑力。
淡金色的气浪从他身上散开,剩下四个溃兵突然觉得双腿软,手里的刀“当啷”
“当啷”
接连掉在地上。
他们抬头看见秦斩胸口的伤疤——那是项燕的破阵戟留下的印记,再看他手里的玄铁枪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是……是秦将军!”
有人颤声开口,往后退了两步,脚一软差点摔倒在泥水里。
秦斩没理会他们,先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妇人,又接过老妇人怀里的孩子。
孩子约莫三四岁,吓得脸都白了,紧紧攥着老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