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灶攒下来的，撒在种子上面，既能保暖，又能当肥料，等芽儿长出来，还能防虫子。”

他蹲下身，先在翻好的土里撒了一层薄薄的草木灰，然后抓起一把稻种，手指一扬，稻种均匀地落在草木灰上，不多不少，每粒种子之间都隔着寸许的距离，刚好能让幼苗长出后不挤着。

王阿公看得眼睛都直了。

他种了一辈子稻，撒种的手艺自认不差，可秦斩这一手，比他还熟练，连间距都拿捏得刚刚好。

他忍不住蹲下来，学着秦斩的样子，抓了一把稻种，慢慢撒在土里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这么撒，芽儿出来的时候，就能晒着太阳，也能吸着土里的肥……”

“阿公说得对。”

秦斩笑着点头，“等芽儿长到半尺高，咱们再引水过来，淮水的水甜，浇出来的稻子也香。”

正说着，田埂那头传来了脚步声。

几个百姓挎着篮子，远远地看着这边，不敢靠近。

为的是个中年妇人，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孩子，篮子里装着几个糠饼。

她是王阿公的儿媳，叫春桃，昨天听公公说秦军的将军要在三月种稻，心里半信半疑，今天特意过来看看。

“阿公，这……真能种？”

春桃走到近前，小声问道，眼睛却盯着秦斩，带着几分怯意。

她去年见过楚军进城时的样子，抢粮抢钱，吓得她抱着孩子躲在柴房里不敢出来，如今见了穿秦军甲胄的人，还是有些怕。

王阿公没回头，手里还在撒种，语气却比刚才坚定多了：“能种！

秦将军懂行，这土温够，再盖层草木灰，错不了！”

他抬头看了春桃一眼，“你把篮子放下，过来帮忙撒种，多个人手，多块地出芽。”

春桃犹豫了一下，看了看秦斩。

秦斩冲她笑了笑，指了指旁边的空地上：“篮子放那儿吧，要是累了，那边有树荫，能歇会儿。”

他的笑容温和，没有半分军人的凶气，春桃心里的怯意少了些，慢慢把篮子放在田埂上，走过来，学着王阿公的样子，蹲下身撒种。

有了春桃带头，其他几个百姓也慢慢走了过来。

有个叫李老三的汉子，去年秋天的粮被楚军抢了，家里快断粮了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