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崖惊变:运河工地的晨雾还没散透,铁钎撞击岩石的“叮叮”
声就已经在淮河峡谷里荡开了。
秦斩勒住马时,正看见老周头蹲在悬崖底下的脚手架上,用粗布擦着额角的汗,手里的夯锤还沾着新鲜的黄土。
这一段是整个运河工程最难啃的骨头——鹰嘴崖。
崖壁像被巨斧劈过似的,直上直下有七八十丈高,岩层里裹着松散的页岩,风一吹都能掉下来几块碎石。
民夫们用麻绳捆着腰,悬在半空中凿炮眼,脚下就是滚滚的淮河水,浪头拍着崖底的礁石,溅起的水花能打湿他们的裤脚。
“侯爷!”
负责监工的校尉李信快步跑过来,甲胄上沾了不少泥点,“昨日探过的那处岩层,今早凿到一半就开始冒碎石,小的已经让他们慢些了。”
秦斩翻身下马,指尖触到崖壁的石头,冰凉的触感里带着一丝松动。
他抬头望上去,十几个民夫正悬在中段,最上面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叫小石头,是上个月刚从寿春乡下招来的,听说家里只有一个病重的娘,来工地是想多挣点粮食。
此刻小石头正咬着牙,把铁钎往炮眼里送,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,砸在岩石上,瞬间就干了。
“让他们先停一停。”
秦斩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“这崖壁里的页岩太松,硬凿容易塌。”
李信刚要喊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“咔嚓”
一声脆响。
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岩层里断裂了,紧接着,崖顶的晨雾里滚下几块磨盘大的石头,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脚手架。
“小心!”
秦斩的瞳孔猛地一缩,话音还没落地,更大的崩塌就来了。
整片崖壁像是活了过来,松散的岩层顺着裂缝往下滑,黄土混着碎石,像一条黄色的巨龙,瞬间就吞噬了半空中的脚手架。
麻绳断裂的“嘣嘣”
声、民夫的惊呼、石头撞击的轰鸣,混在一起炸响在峡谷里。
秦斩一把推开身边的李信,自己往前冲了两步。
烟尘弥漫中,他看见十几个民夫被埋在碎石堆里,有的只露出一只手,有的还在挣扎着想要爬出来,可头顶的崖壁还在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