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跟着项梁学文习武,心里早把叔父当成了天底下最厉害的人,此刻听说有位先生能教他更有用的东西,好奇之余,更多的是不服气。
项梁却不多说,只笑了笑:“等会儿你见了便知,这位先生,可是位隐世的高人。”
二、竹杖布袍,一语点醒
未时过半,项府的门房来报,说范先生到了。
项羽跟着项梁往前厅走,心里还在琢磨:能让叔父称作“高人”
的,定是个须皆白、穿着锦袍的老儒,说不定还得摆些架子。
可刚拐过回廊,便见阶下立着个老人——一身洗得白的粗布袍,腰间系着根麻绳,手里拄着根竹杖,杖头还缠着几圈旧布,唯有那双眼睛,虽深陷在皱纹里,却亮得像淬了光,看人时带着股洞穿人心的锐利。
“范先生,一路辛苦。”
项梁快步上前,拱手行礼,态度恭敬得让项羽有些意外。
范增微微颔,竹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,目光却越过项梁,落在了他身后的项羽身上。
那目光像带着重量,从上到下扫了一遍,最后停在项羽腰间的青铜戟上,缓缓开口:“这位便是项氏子侄?”
“正是犬侄项羽,字羽。”
项梁侧身让开,推了推项羽,“快见过范先生。”
项羽虽心里不服,却也知道叔父的用意,上前一步,抱拳道:“晚辈项羽,见过先生。”
只是语气里,终究少了几分恭敬。
范增看着他紧绷的脊背、微扬的下巴,忽然笑了,皱纹里都透着些了然:“少年人,有锐气是好事。
方才在门外,听见演武场的动静,你的戟法,刚猛有余,章法不足,倒像头初生的猛虎,只知向前扑,不知回头看。”
这话正戳中了项羽方才被项梁点出的破绽,他顿时有些恼,忍不住反问:“先生只听声音,便知我戟法如何?莫不是随口猜的?”
项梁刚要开口阻拦,范增却摆了摆手,目光仍锁在项羽脸上:“你方才那三击,第一击力沉,却震得自己虎口麻;第二击急转,腰间露了空当;第三击收势太急,脚步虚浮。
若我是敌人,此刻已在你身后了。”
项羽猛地攥紧了拳头,方才演练时的细节,竟被这老人一语道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