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,百姓虽仍念旧楚,却对秦斩多有称颂。
至于异心——秦斩若有此意,便不会将楚军降兵混编训练,更不会将治理卷宗按月送往咸阳备查。”
李斯立刻接话:“蒙将军所见,乃秦斩刻意为之的表象。
昔日吴起在楚,亦深得民心,最终却因变法遭旧族所杀;今秦斩手握重兵,又得民心,若其效仿桓温北伐,挟兵自重,陛下何以制之?”
两人各执一词,殿中大臣或颔赞同李斯,或默然支持蒙恬。
嬴政始终未置可否,只是目光落在殿外——窗外的古柏已落了大半叶子,枯黄的叶片飘落在宫墙上,像极了当年灭韩时,新郑城头飘下的残旗。
良久,他终于起身,龙袍下摆扫过玉阶,出轻微的窸窣声。
“楚地不比关中,旧族盘根错节,百姓对秦法尚生抵触。”
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却依旧坚定,“半年前若非秦斩斩杀项燕,破寿春,楚地不知还要乱多久。
如今楚地初定,非秦斩不能镇之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李斯,又道:“李斯,你之忧,朕知。
然君臣之间,若只凭猜忌,何以安天下?且观其行。”
说罢,他转向殿外,高声吩咐:“传朕旨意,取朕案头那箱‘松烟墨’与‘阴符纸’,再加两支紫毫笔,快马送往楚地寿春,赐予破楚侯秦斩。
另附口谕:楚地苦寒,望秦侯善自珍重,多为朕分忧。”
殿外的内侍躬身应诺,快步离去。
李斯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——那箱松烟墨,是去年咸阳工坊专为始皇帝烧制的贡品,墨锭上刻着“受命于天”
四字;阴符纸则是宫中特制,纸角印着秦篆“宫”
字,寻常大臣根本无从得见。
这赏赐看似恩宠,实则是提醒秦斩:你的笔墨,皆出朕手,你的一言一行,亦在朕的眼中。
蒙恬松了口气,朝嬴政躬身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嬴政却未再言语,只是重新坐回龙椅,拿起案上的奏折,目光却似穿透了奏折,望向了千里之外的楚地。
他知道,这箱笔墨,是试探,亦是信任——他赌秦斩能读懂,赌这位亲手平定楚地的将领,不会负他,更不会负这刚刚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