醺的暖意,顺着喉咙滑下去,很舒服。
“该我敬你才对,当年若不是你背我回来,我早就成了楚军的刀下鬼了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都喝干了碗里的酒。
几杯酒下肚,赵二柱的话更多了,开始说起关中的变化。
“我前年回了一趟关中,想看看老家。
你猜怎么着?当年咱们驻扎过的陇西大营,现在改成了粮仓,里面堆的粮食,能让附近几个县的人吃好几年。
还有咸阳,我听说陛下修了阿房宫,那气派,比当年的秦王宫还大。”
他顿了顿,夹了块腊肉放进嘴里,慢慢嚼着,眼神有些恍惚。
“村里的老人们说,现在关中的日子好过了,税比以前轻了,官府还组织人修水渠,地里的收成也多了。
可我总觉得,少了点什么。
当年咱们在村里和孩子们一起摸鱼、爬树的地方,现在盖了新房,路也修宽了,可那些孩子,见了穿官服的人,就躲得远远的,不像咱们小时候,敢跟县吏开玩笑。”
秦斩静静地听着,没说话。
他知道赵二柱说的是实话。
秦始皇统一六国后,确实做了很多事,修长城、通驰道、统一度量衡,可这些事,也耗尽了民力。
关中是秦的根基,日子还好过些,像楚地这样的新征服之地,百姓还没完全适应秦的律法,心里的隔阂还在。
“还有咱们当年的那些弟兄,”
赵二柱放下筷子,叹了口气,“我去年在陈县遇到了当年的伍长,他说,跟着蒙恬将军北击匈奴的弟兄,有一半没回来。
还有跟着李信将军攻楚的,大多战死了。
咱们那一伍,算上你我,也就剩两个人了。”
秦斩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当年所在的伍,有十个人,都是关中子弟。
他记得伍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,总爱跟他们讲自己年轻时打六国的故事;还有个叫王小六的,才十五岁,第一次上战场就吓得哭了,是秦斩把他护在身后。
这些人,他后来再也没见过,原来都已经不在了。
“世事无常啊,”
赵二柱端起碗,又喝了一口,“当年咱们都想着,打完仗,回关中种地,娶个媳妇,生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