淝水中的厮杀,想起那七名死在自己枪下的楚将,想起赵虎身上的伤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难受得厉害。
“将军,喝口水吧。”
一个声音传来,是王翦派来的参军李信(非历史上的李信,为虚构同名角色),他手里拿着一个水囊,递到秦斩面前,“老将军让我告诉你,今日这一战,你打得很好,守住了主阵,没让楚军冲进来。”
秦斩接过水囊,喝了一口,水是凉的,却浇不灭他心里的火。
“好什么?”
他苦笑一声,指着南岸的楚营,“七名楚将,换了咱们多少弟兄?亲卫营三百人,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。
主阵的盾兵损失了一半,弩兵的箭也快没了。
这叫打得好?”
李信叹了口气,走到秦斩身边,也望向南岸的楚营:“老将军说,项燕的阵,十年内没人能破。
你今日能杀他七名将领,已经出了老将军的预料。
若不是你缠住了苍狼卫,咱们的主阵早就被冲垮了。”
秦斩沉默了。
他知道李信说的是实话,可他就是不甘心——他从卒伍里爬出来,从来没输得这么惨过。
攻韩时,他带着亲卫营冲破了韩军的城墙;攻魏时,他单人独马杀了魏军的主将。
可今日面对项燕,他却连对方的防线都没突破。
“老将军还说,”
李信继续说,“明日暂时休战,让士兵们休整一下。
他已经让人从后方调粮草和兵器了,最多三天,就能到。”
秦斩点点头,目光依旧盯着南岸的楚营。
楚军的灯火越来越亮,似乎在庆祝今日的胜利。
他想起项燕站在高台上的样子,银甲白袍,像座山一样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项燕不破,楚军难灭。”
秦斩低声说,声音很轻,却带着坚定。
他握紧了手中的“裂石”
,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他知道,明日的战斗会更惨烈,项燕不会给秦军喘息的机会。
可他不怕——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,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。
李信看着秦斩的背影,心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王翦会看重这个年轻人——不是因为他的枪法好,也不是因为他能杀多少敌将,而是因为他有这股不服输的劲,有这股能扛住压力的韧性。
夜色渐深,淝水的风越来越冷,吹在秦斩的脸上,带着血腥味。
他依旧站在望楼上,望着南岸的楚营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才转身走下望楼——他要去看看赵虎的伤势,还要去清点士兵的人数,明日的战斗,还需要他来带队。
他知道,这一战,只是开始。
要灭楚国,先破项燕——这是他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,也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