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里正笑着点头:“都有,一个都少不了。
衙役们已经去挨家挨户登记了,现在先把盐车推到城隍庙前,按街巷顺序来领。”
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,衙役们推着盐车往前走,车轮碾过青石板,偶尔有盐粒从车缝里掉出来,立刻就有人蹲下去捡,指甲缝里塞满了灰也不在意,把盐粒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,咂摸两下,眼泪“唰”
地就下来了——是咸的,纯纯的咸,没有一点土腥味,像把大海的味道嚼在了嘴里。
素问是在辰时末到城隍庙的。
她没穿平日里的药袍,就着一身素色布裙,头用木簪挽着,手里提着个竹篮,里面装着些油纸包,是给领盐的老人准备的糕点。
刚走到庙前,就看见老妪张婆婆扶着墙,颤巍巍地往盐车这边挪,她的裹脚布松了一半,露出的脚指头冻得通红,素问赶紧上前扶住她:“张婆婆,您怎么自己来了?不是说让您家孙子来领就成?”
张婆婆抓住素问的手,那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,指关节肿得亮,却把素问的手攥得紧紧的:“我得自己来看看,不然总觉得是在做梦。”
她往盐车那边望,眼睛里亮得像落了星星,“姑娘,你还记得不?去年冬天我孙儿高热,你给开了药,我去买盐腌咸菜,盐商说一两盐要三个铜板,我兜里只有两个,求了他半天,他也不肯少。
最后还是你把自己腌的萝卜干给了我,说就当抵了盐钱。”
素问想起那回事,当时张婆婆的孙儿得了风寒,需要清淡饮食,可家里连点像样的咸菜都没有,她就把药铺后院腌的萝卜干装了一坛送过去。
她笑着拍了拍张婆婆的手:“都是过去的事了。
您看,现在有海盐了,以后您孙儿想吃咸菜,咱们用海盐腌,又脆又香。”
正说着,衙役们已经开始分盐了。
每个盐袋都是用粗布缝的,约莫两斤重,盐粒颗颗分明,像碎了的月光。
领盐的人排着队,没人插队,也没人喧哗,每个人接过盐袋时,都要先摸一摸,有的把盐袋贴在胸口,有的凑到鼻尖闻一闻,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开心。
“莫要吵闹,这是能让菜香十里的宝贝。”
李木匠拉住自家七岁的儿子小虎,小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