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见是医署的人,眼神躲闪,支支吾吾地说药材是从外地药商处进的。
素问不与他多辩,让学徒取来样品,又接连走访了西区的七八家药铺,竟有半数都在售卖伪品——用山莴苣冒充党参,以紫茉莉根伪造天麻,连最常见的金银花都掺了大量的忍冬藤。
更令人愤慨的是,有药商将受潮霉的药材暴晒后,用硫磺反复熏蒸,掩盖霉味后照常售卖。
“这些黑心商贩!”
王二柱气得攥紧拳头,“就该把他们都抓起来!”
素问却摇了摇头。
抓了这几个,难保不会有新的商贩顶上来,若不从根源上规范,假药只会像韭菜一样割了又长。
她望着药市中往来的百姓,他们捧着钱袋小心翼翼地挑选药材,眼神里满是对健康的期盼,却不知自己可能正将毒物买回家。
“光靠惩处不够,得立个规矩,建个保障。”
素问的目光掠过药市入口的牌楼,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起来。
第二章盟会风波
回到医署时,李伯已将患者安置妥当,喝了解毒汤的汉子腹痛稍缓,正虚弱地躺着休息。
素问立刻让人张贴告示,告知百姓伪品当归的辨别方法,又派出学徒在药市入口设点,免费为百姓检验药材。
消息传开,药市顿时炸开了锅,买过当归的百姓纷纷涌来检验,西区几家药铺的门槛都快被愤怒的民众踏平。
当晚,素问在医署召开议事会。
烛火下,竹简上写满了她白天的调查记录:“同德堂:伪当归来自魏地药商;福仁堂:掺假金银花占三成;流动摊贩:硫磺熏蒸药材共计十五种……”
“必须严惩这些商贩!”
王二柱率先开口,“按秦律,售卖假药致人损伤,可杖责五十,没收家产!”
李伯却皱着眉,手指敲击着桌面:“严惩固然解气,但邯郸药市养活了上百户人家,若一味重罚,怕是会引动荡。
而且不少药商是跟风而为,并非蓄意害人。”
素问点头,这正是她担忧的。
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:“我想召集所有药材商,成立一个‘药材商盟’。”
“商盟?”
众人皆是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