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载,二十年前邺县瘟疫,其实半数死者并非死于外伤,而是死于‘伤口溃腐’——箭头带锈、兵器染泥,若不清理干净,伤口必生脓血,高烧不退,到头来还是救不活。”
他翻开竹简,指着其中一页:“姑娘请看,这里记着一个病例:有个猎户被熊抓伤,当时用草木灰止了血,可三日后果然化脓,最后整条胳膊都烂了,只能截肢保命。
这便是只顾止血,不顾清创的祸根!”
“你那是陈年旧案!”
赵平立刻反驳,“战场之上,哪有三日时间等你化脓?箭在弦上,刀在颈间,先止血才能撑到回营!”
“可撑回去又如何?若是伤口烂了,还不是死路一条?”
阿石寸步不让,“前几日传习所收治的那个砍柴人,被斧头砍伤手腕,他自己用布条勒住止血,却把木屑都裹在了里面,结果伤口肿得像馒头,差点要了他的命!”
两派你一言我一语,声音越来越高。
有学徒急得面红耳赤,干脆拿起案上的陶罐比划:“你看这陶罐破了个洞,不先堵住窟窿,光擦里面的泥有什么用?”
立刻有人反驳:“可窟窿堵了,里面的泥不擦,陶罐不还是要烂?”
廊下的李伯听得眉头紧锁,转头看向素问:“姑娘,这两派说的都有理,倒是难分对错。”
素问没说话,只是对身后的医官点头示意。
两名医官抬着一个人形草偶走上前,草偶身上裹着浸了红水的麻布,模拟的是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,“血”
正顺着草茎往下滴。
“诸位且看。”
素问拿起一把仿制的青铜刀,指着草偶的伤口,“假设这是一名士兵,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中大腿,动脉破裂,血流不止。”
她看向赵平,“按你的法子,该如何施救?”
赵平上前,拿起案上的布条和草木灰,迅往草偶伤口上按压:“用干净布条裹住伤口,用力勒紧,再撒上草木灰止血,然后立刻送回营中医治。”
他动作麻利,显然是在军中练过的。
素问又看向阿石:“若按你的想法呢?”
阿石迟疑了一下,拿起陶罐里的清水和麻布:“该先用清水冲洗伤口,把里面的泥沙、碎布都清理出来,再用煮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