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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连忙伏案疾书,炭笔在麻纸上勾勒出蒲公英的全貌,连根上的细小绒毛都细细描出。
老妪坐在炕沿,看着他们忙碌,忽然叹道:“二十年前,我儿媳也是得了这病,找遍大夫都没用,眼看着要不行了,我急得在田埂上哭,忽见一只兔子啃这草根,想着或许能治,挖了些煮水,竟真活过来了。”
她抹了把眼角,“后来镇上有人得这病,我就挖根给他们,救一个是一个。”
“老夫人仁心,”
素问由衷赞叹,“只是这方子若只在镇上流传,能救的人太少。
晚辈想将它增补进《赵地药材全谱》,让天下的医官都能用它治病,不知老夫人是否应允?”
老妪愣了愣,随即摆手:“能救人就行,还管什么谱不谱的。”
她又起身从陶罐里抓了一大把干根,塞进素问手里,“这东西晒干了能存半年,你拿去用。”
返程时天已微亮,素问坐在马背上,手中的蒲公英根带着淡淡的草木香。
她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,忽然有了主意:民间定然藏着无数这样的良方,若能尽数收集,《赵地药材全谱》才能真正成为济世的宝典。
回到医署,素问立刻召集所有学徒与医官。
她将蒲公英根放在案上,又展开陈生绘的图谱:“这味药能治乳痈,是张老妪的救命方。
民间藏医的智慧,比我们坐在医署里想的要多得多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“从今日起,设立‘献方奖’,凡百姓献出有效偏方,经查证后,赠予粮食三石,若能增补入药谱,再加布帛两匹。”
李伯闻言抚须笑道:“姑娘这主意好!
往年也有人来献方,只是咱们没当回事,如今有了奖赏,定然有人愿意来。”
王二柱立刻接话:“我这就去写告示,贴遍邯郸城和周边各县!”
告示贴出的第三日,医署门口便排起了长队。
第一个来的是个中年农夫,手里攥着一把枯黄的草:“这是‘翻白草’,我娘当年拉肚子拉得脱力,喝这草煮的水就好了。”
素问让学徒取来陶罐煮水,系统扫描显示其确有止泻功效,当即让人记录绘图,给农夫搬上三石粮食。
消息传开,献方的人越来越多。
有渔翁带来晒干的马齿苋,说能治痢疾;有樵夫背着药篓,献上能止血的“血见愁”
;连城里卖菜的老妇都来了,教大家用“马齿苋”
煮水治小儿腹泻。
素问每日亲自接待,逐一验证偏方,对有效的便让学徒详细记录药材形态、采集时间、用法用量,再绘制成图增补入药谱。
这日,一位跛脚的少年拄着拐杖来献方,他正是之前被素问收下的学徒赵二。
“先生,我娘生前用‘丝瓜络’煮水治乳腺胀痛,可管用了!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枯的丝瓜络,上面布满细密的纹路。
系统扫描后显示确有通络散结之效,素问当即让绘图的学徒添上这味药,又对赵二道:“你这方子极好,算在献方奖里,给你记上布帛两匹。”
赵二却连连摆手:“我不要奖赏,能帮到别人就好。”
他眼眶微红,“我娘当年就是没人懂治法,才熬坏了身子。
要是这方子能进药谱,她肯定高兴。”
素问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,心中微动。
她忽然意识到,献方奖不仅是收集良方的手段,更让百姓们有了参与行医济世的机会。
那些藏在乡野间的偏方,承载的是无数家庭的求生智慧,如今它们被一一记录,终于能真正挥作用。
三个月后,《赵地药材全谱》已增补了二十余种药材,原本单薄的竹简变得厚实起来。
素问将新绘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