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医署正堂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,带着海腥味的潮气裹着焦虑的呼喊闯进来时,素问刚把修订到一半的《医方补遗》按在案上。
“苏副署长!
徐福大人带的岛民又倒了三个!”
堂外弟子的声音颤,“高热不退,皮肤上的水疱还在渗血,连熬好的清瘟汤灌下去都吐出来了。”
素问捏着笔的手指顿了顿,指腹蹭过宣纸上“湿热伤络”
四个字。
她起身时随手抓过案边的青布药箱,箱里那本泛黄的《行医手记》边角已被翻得毛——那是她多年来走遍大秦疆域,记下的所有疑难杂症与应对之法,此刻或许是唯一能救那些岛民的希望。
医署后院的临时病房里,浓重的草药味也压不住海腥气。
徐福正蹲在床前,看着床上昏迷的岛民眉头紧锁,见素问进来,忙起身迎上去:“苏副署长,这些岛民是从东海诸岛来的,船上还好好的,一靠岸就接连病。
我带的药材都试过了,半点用都没有。”
素问没应声,先俯身为最靠近的岛民诊脉。
指尖触到对方手腕时,只觉滚烫得吓人,再看那岛民的手臂,原本该是淡褐色的皮肤布满了透明水疱,有的已经破溃,渗着淡红色的汁液。
她又翻开对方的眼皮,眼白处竟也布着细密的红丝,像被海水泡过的棉线。
“脉象洪数,皮肤水疱渗液,还伴有呕吐泄泻?”
素问抬头问守在一旁的弟子。
“是!”
弟子急忙点头,“而且他们说,在岛上时若被海蛇咬伤,也会有类似的症状,只是没这么重。”
海蛇咬伤?素问心里一动,转身从药箱里取出《行医手记》,快翻到标注“东海湿热”
的那一页。
泛黄的纸页上,她当年用炭笔写下的字迹清晰可见:“东海多湿热,海蛇之毒多蕴于水,若人久居湿地,毒邪易侵络脉,为水疱,高热不退,需以寒凉之品清毒,兼以海产之物引药入络。”
旁边还画着一株她在东海见到的海藻,标注着“海蒿子,味咸寒,能清热利水,解海毒”
。
“徐福大人,”
素问抬眼看向徐福,“这些岛民在岛上,是否常吃海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