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城的晨光刚漫过大秦医署的飞檐,檐角铜铃便随着穿堂风轻响,将庭院里晾晒的药材香气送进东侧的编纂房。
秦斩推开房门时,案上堆叠的竹简已没过了半盏青瓷灯,素问正俯身用朱砂笔在竹简边缘做标记,指尖沾着的墨渍蹭到了袖口,她却浑然未觉。
“昨夜又没歇?”
秦斩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案角,掀开盖子时,蒸腾的热气裹着小米粥的香气散开。
素问直起身揉了揉酸胀的脖颈,眼底泛着淡淡的青影,却笑着指了指案上的竹简:“你看这些,高句丽医师送来的‘冻伤方’,用鹿骨熬膏外敷,比咱们之前用的草药膏见效快三倍;还有西域那边的‘沙棘止泻法’,晒干的沙棘果煮水,流民腹泻时喝一碗就能缓解,比熬汤药省功夫多了。”
秦斩顺着她的指尖看去,竹简上除了秦篆,还夹杂着西域的粟特文、高句丽的象形文字,有些地方还画着简单的药材图样。
他拿起一卷标注着“百越”
的竹简,只见上面写着用鲜鱼腥草捣汁治毒蛇咬伤,旁边还画着鱼腥草的模样,叶片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。
“这些异族医方虽好,可文字不通,后续推广怕是要费些功夫。”
秦斩的指尖划过竹简上的异文字符,语气里带着几分顾虑。
素问却早有打算,她从案下抽出一卷空白竹简,上面已用秦篆写好了“万国医方集”
五个大字,旁边还留了一栏空白:“我已经让人去请学堂里的外族学员来帮忙,他们熟悉本族文字,又懂秦篆,正好能把这些医方译成秦篆,再在旁边标注原文字样和药材图样,这样不管是大秦医者还是外族医师,都能看明白。”
说话间,编纂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三个身着不同服饰的年轻人走了进来。
为的高句丽少年李延,身着素色短褐,腰间挂着一柄小匕,这是他家乡医师的标配;身后的西域少女阿依莎,梳着两条麻花辫,辫梢系着红色丝绦,手里还抱着一卷写满粟特文的羊皮卷;最后进来的是百越少年阿蛮,皮肤黝黑,肩上挎着一个竹篓,里面装着新鲜的鱼腥草和几种大秦少见的草药。
“素问先生,您要的百越医方注解,我都整理好了。”
阿蛮将竹篓放在案边,从怀里掏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