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斩策马奔进咸阳医馆时,靴底还沾着边境的黄泥,甲胄缝隙里藏着半片干枯的毒草。
他掀开门帘的瞬间,药香混着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,却没让他紧绷的肩背放松半分——方才在边境临时营帐里,那几个喝了生水后上吐下泻、皮肤泛紫的士兵,模样还在眼前晃。
“素问,边境水源的毒比预想的更棘手。”
他大步走到内堂,将裹着毒水样的皮囊重重放在案上,皮囊外壁凝结的水珠很快在案上晕开一小片湿痕,“斥候查了三天,确认染毒的是三条支流,下游连着五个屯兵点,还有两个牧民部落。
现在只能靠水车运干净的雪水,但雪快化完了。”
素问正低头研磨药材,闻言抬眸,指尖还沾着些淡绿色的药粉。
她起身接过皮囊,先凑近闻了闻,又用银簪挑出一点水样,放在鼻尖轻嗅,眉头微蹙:“是瘴毒和腐草毒混在一起了,之前在南方山林见过类似的,但边境的毒更烈,遇水之后会沉在水底,煮沸都没法完全除净。”
她转身走到书架前,抽出那本封面已经磨出毛边的手记,翻到标注着“瘴毒应对”
的一页,指尖在字迹上划过:“之前对付瘴毒,用的是‘清瘴散’,但那是内服的,一次只能救一个人。
现在要净化整条水源,得有能直接投进水里、快起效的药才行。”
秦斩看着她案上摊开的药方,还有旁边一堆装着不同药材的纸包,心里刚压下去的急火又冒了点:“能不能做出来?士兵们现在渴得厉害,有人已经偷偷喝了生水,今早又倒下三个。”
“能做,但得试。”
素问拿起一支笔,在纸上快写着,“我想以‘滑石’为底,它能吸附水里的浊物;再加上‘金银花’和‘连翘’清热解毒,‘菖蒲’能散湿毒,最后用‘龙涎香’定住药性,让药粉投进水里后不会被冲散。”
她话音刚落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是医馆的弟子阿禾,手里捧着一个陶碗,碗里装着半碗浑浊的水,水面还飘着点黑绿色的浮沫:“先生,这是刚从边境送来的毒水样,您看——”
素问接过陶碗,先将研磨好的滑石粉撒了一点进去,用银簪搅拌片刻,水面的浮沫果然少了些,但水色还是暗。
她又加了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