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城的晨光刚漫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,大秦医署总馆前的石阶上已聚了不少人。
有挎着竹篮的妇人踮脚往门内望,有须半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轻声交谈,连穿绸缎的商户也特意绕路过来,手里攥着叠得整齐的《节气养生册》——自上月学堂将这本册子印了万余册送抵各乡县,“养生”
二字便像初春的新柳,在大秦的土地上抽枝展叶,连街头挑担卖菜的农夫,都能说上两句“春养肝、夏养心”
的道理。
素问刚踏进医署,负责典籍整理的弟子就捧着账册迎上来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雀跃:“副署长,您瞧!
这是近十日各分馆递来的问询记录,单是咸阳周边,就有两千多人来问节气食补的方子,还有三百多户想请医馆的人上门看宅院风水与养生的关联。”
素问接过账册,指尖拂过密密麻麻的墨迹,目光落在“长安分馆”
那一页——当地乡绅联合递了请愿书,想让医馆专门辟出地方,供人日常问养生之事。
她想起前日去城郊巡查时,见农户们在田埂上讨论“惊蛰该吃梨还是吃韭菜”
,连孩童都知道饭后要按揉足三里,心里忽然有了个清晰的念头。
“去请秦斩将军过来一趟,”
素问转头对弟子吩咐,“另外,把各分馆的主事召到总馆,午时开个议事会。”
辰时末,秦斩一身玄甲踏进医署,刚进门就闻到满院的草药香里混着淡淡的陈皮味——那是弟子们按《节气养生册》里的法子,为等候的百姓煮的祛湿茶。
他扫了眼院角围着弟子问养生的人群,笑着朝素问走去:“我刚从西市过来,见布庄都开始卖‘养生肚兜’了,里头缝了艾叶和藿香,说是按医馆的法子做的,这风潮倒是比我平叛还快。”
“正是因为风潮起来了,才要好好引导。”
素问将账册和长安分馆的请愿书递过去,“现在百姓对养生热情高,但大多只知皮毛,有的听了游医瞎说,把寒凉的绿豆汤给风寒病人喝,反倒添了病。
我想,不如在各医馆都设个‘养生咨询堂’,专门教百姓辨体质、学食补、懂经络,再结合节气给定制方案,总比他们自己瞎琢磨强。”
秦斩翻着账册,眉头渐渐舒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