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风卷着槐花香气,漫过永安城的青砖黛瓦,落在新修缮的医署门前。
朱漆大门上悬着块鎏金匾额,“永安医署”
四个大字经晨光一照,倒比寻常官府匾额多了几分暖意——这是朝廷新设的医署,专司城中医务,上至官宦亲眷的诊病,下到市井百姓的急救,都要经此处统筹。
素问站在门阶下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箱外的铜扣。
这箱子跟着她三年,从边境军营到江南水乡,边角早磨出了包浆,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。
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,是医署署长周明轩,这位前太医院院判须半白,眼神却亮得很,手里攥着份明黄的任职文书,笑着递过来:“素问姑娘,哦不,该叫副署长了。
陛下亲批的文书,你且收着。”
文书上的朱砂印还带着些微的墨香,“副署长”
三个字落在“掌诊疗事务”
之上,墨迹遒劲。
素问接过时指尖微顿,抬眼看向周明轩:“周署长,我虽在民间行医数年,却未涉官场事务,怕是……”
“姑娘不必忧心。”
周明轩摆手,引着她往医署里走,“医署初立,最缺的便是懂诊疗、能断症的人。
你在边境治过疫,在苏州救过灾,这些履历比任何官场经验都金贵。
再说,我这把老骨头主外,管着与各州府的协调、药材的采买,内里的诊疗事务,本就该交给你这样的实干之人。”
说话间已进了前院,东西两侧各设三间诊室,分别标着“内科”
“外科”
“妇科”
“儿科”
,最靠里的一间挂着“会诊室”
的木牌。
几个穿青布医袍的人正围着一张案几整理药材,见周明轩进来,都停下手里的活计行礼。
周明轩指着素问,声音洪亮:“这位是素问副署长,往后医署的诊疗事务,皆由她主持,你们有疑问或是遇到难症,尽管找她。”
众人闻言,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。
站在最前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名叫柳砚,原是太医院的见习医官,此次被调来医署:“素问副署长,晚辈久闻您在苏州用‘青蒿汁’治暑疫的事,只是不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