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夏以来,大秦西北诸县滴雨未下。
起初百姓只当是寻常旱情,照旧扛着锄头往地里去,可眼看着田垄里的玉米苗从嫩绿蜷成焦黄,河床裂出能塞进拳头的缝隙,连村口百年的老槐树都落光了叶子,人们才慌了神——这场旱灾,比十年前那场还要凶。
秦斩是在济世医馆总馆的晨会上听闻灾情的。
负责西北片区的弟子李默跪在堂下,麻布衣衫上还沾着沿途的黄土,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:“先生,天水、安定两县已断水半月,农户们嚼着树皮草根充饥,更要命的是……不少人开始犯‘燥症’,口干舌裂、咳血不止,我们分馆的药材只够撑三日了!”
素问正握着扁鹊手记的抄本,闻言指尖一顿。
她抬眼时,眸中已凝了几分凝重:“燥症多因久旱伤津,若不及时用麦冬、玉竹这类滋阴润燥的药材调理,恐会引肺痨,到时候便是疫症的苗头。”
秦斩坐在主位上,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案几。
自去年秋冬筹建“医馆应急体系”
,他便让人在各分馆设了药材储备库,还绘了详细的商道图,就是怕遇上这般天灾。
可他没料到,旱灾来得如此急,竟直扑西北这两个最缺水源的县。
“应急体系该启动了。”
秦斩的声音沉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李默,你即刻回西北分馆,先将馆中仅存的药材按人头分下去,优先给老人和孩童用药,再派人在县城外搭起临时救治棚,避免病患聚集。”
李默叩应下,刚要起身,又被秦斩叫住:“告诉分馆的护卫,守住救治棚,不许有人哄抢药材——但也不许对百姓动粗,若有难处,即刻传信回来。”
待李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秦斩转头看向素问:“总馆的药材储备如何?能调出多少支援西北?”
素问早已让人清点过药材,闻言立刻回道:“麦冬、玉竹各有三百斤,沙参两百斤,还有之前从西域商队换来的肉苁蓉五十斤,这些都是治燥症的良药。
只是……天水、安定两县加起来有五万多百姓,这点药材怕是不够。”
“不够就调其他分馆的。”
秦斩起身走到墙边,展开那张标注着各分馆位置的羊皮地图,指尖沿着商道划过,“你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