馆学堂筹备过冬的药材,可此刻他半句未提自己的事,只一门心思盘算着如何护她安全。
她伸手按住秦斩划地图的手,轻声道:“其实你不必……”
“没有不必。”
秦斩打断她的话,目光落在她眼底,语气斩钉截铁,“你忘了上次去草原,若不是我及时赶到,你早被那些马贼掳走了。
这次月氏比草原更远,我若不跟着,万一出点事,你让我怎么向扁鹊先生的在天之灵交代?”
他顿了顿,声音软了些,“再说,你治好了月氏王后,不仅能打通两国的药材贸易,还能让学堂的弟子以后去月氏交流医术,这对医馆的百年计也是件好事,我跟着,也能帮你多盯着点。”
素问知道他是怕自己拒绝,才找了这么个理由,当下不再多言,只转身去收拾医箱。
她将扁鹊手记仔细裹在油布中,又把针对瘴气的药材分门别类装在瓷瓶里,每个瓷瓶上都贴着秦斩亲手写的标签——他怕她路上忙乱,特意用秦隶标注了药材的用法用量,字迹力透纸背,比寻常的药方多了几分厚重。
次日清晨,五十名护卫已在医馆外列队,玄色铠甲在朝阳下泛着金属光泽。
赵虎牵着两匹骏马过来,一匹乌骓马额间有撮白毛,是秦斩惯用的“踏雪”
,另一匹枣红马温顺乖巧,显然是为素问准备的。
秦斩将装有干粮的包裹递到素问手中,又替她紧了紧马鞍上的绳结:“路上若累了,就跟我说,咱们歇一歇再走。”
阿古拉见队伍整齐,眼中露出几分惊叹,连忙翻身上马,引着众人往城西走去。
刚出咸阳城门,便见学堂的弟子们捧着竹简赶来,为的弟子李墨双手递上一卷册子:“先生,这是我们整理的近年各地的病症记录,其中有几例与瘴气有关,您带着或许能用上。”
素问接过册子,指尖触到弟子们冻得红的手指,心中一暖:“你们回去吧,好好照看学堂的病患,等我回来,再给你们讲月氏的医术。”
队伍行至第三日,便进入了山区。
山路崎岖,马车走得极慢,秦斩始终勒着马跟在素问身侧,时不时伸手扶她一把。
到了傍晚,众人在一处山坳扎营,护卫们升起篝火,烤肉的香气弥漫开来。